刘大河今早去老厕所拉了泡屎。
老厕所,自然是与新厕所相对。
新厕所在室内,是冲水马桶,虽然有的时候会从地漏的缺口那里往上泛味儿,但至少是现代设施。
老厕所在室外,整个四合院的东南角。北方农村的厕所,好像都是在这个方位。
特别小的时候,长方形的蹲坑,下面有一个斜坡,斜坡底端是猪圈。经常是上面拉着,下面吃着,吃着吃着还往上拱,提心吊胆的担心屁股被猪拱了。
不过好像这不是自己家的猪圈,可能是某个经常去的亲戚家的。
自己家的厕所,长长的斜坡下面就是粪坑,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动物。
(夏天会有,太恶心就不描述了。)
时代在变迁,厕所也在变,中间的几次改变记忆都很模糊了。
只记得,后来粪坑的上面加了盖儿,长方形的坑也变成了可以坐在上面的“马桶”,但是要手动冲水。用完之后,从旁边的桶里面舀一勺水,冲下去。
但大河还是觉得很恶心。
很奇怪。
小的时候的厕所明明更恶心,可是ta丝毫没有小时候嫌厕所脏的记忆。包括学校的厕所,从小学到初中,都跟家里的差不多,俗称茅坑,也没有觉得脏。经常是和同学一边蹲着一边聊天,居然也不嫌臭。尤其是初中时镇上的厕所,老鼠多的要命,晚上去也要叫着同学一起。
高中到县上读书,厕所变成了瓷砖冲水蹲便。可能是从那时候开始,才渐渐对家里的厕所产生了嫌弃。
三十五岁的刘大河坐在老家改良后但依然很脏乱差的东南角的旧厕所里,几只苍蝇围着ta飞。眼前结满了蜘蛛网。几只苍蝇在上面扑腾。蜘蛛们在感受到振动后快速爬过去。
在嫌弃之余,大河居然有了观察的兴致。
于是ta坐在坐便器上,认真看着眼前的一只蜘蛛如何快速吐丝把苍蝇完全包裹起来,然后一点点的把它往前运。
如果不是身边飞舞的苍蝇,ta很可能会观察的更久些。
因为对苍蝇的痛恨和厌烦,大河甚至有些喜欢蜘蛛。看到蜘蛛ta从不轻易伤害。当然如果出现在床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傍晚的时候,大河又爬上了房顶。看到西边露出火红的晚霞。于是马上骑上自行车去追晚霞。
路上看到了很好看的向日葵田。
在房顶上看着很惊艳的晚霞,等真到了西边的地里,发觉竟显得很小一块。
也许是大地太宽广了,衬的晚霞也小了。
相对于晚霞本身,也许追逐的过程更诱人。
晚上吃完饭,大河跟老妈张女士以及外甥女小葡萄一起出去散步。本来ta没想去,后来想想今天没咋运动,又吃了那么多,便决定出去。张女士问小葡萄去不去,小葡萄说不去。大河问小葡萄去不去,小葡萄说去。大河是小葡萄的偶像,大河吃什么,小葡萄就要吃什么。大河做什么,小葡萄就要做什么。
一出去,大河就后悔了。虽然有路灯,但几乎没有人。除了路灯照亮的那一小块儿,其他地方都是无尽的黑暗。大河只好让小葡萄抬头看天,看月亮,看星星,以降低自己和小葡萄的恐惧。走了一会儿,前面就是村外了。小葡萄说“我不想再往前走了,我害怕,太黑了。”于是她们就往回走。
走到一个拐弯处,一只半大的狗突然汪汪叫着朝小葡萄跑过来,大河马上蹲下把她抱了起来,并大声呵止。走在后面的张女士也赶紧赶上来,驱逐恶犬,并俯身假装拾砖头来让狗知难而退。
大河抱着小葡萄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看,看着没啥事儿,便将其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