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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美丽的XSBN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有一部电视剧风靡大街小巷。比电视剧流传更广更久的,是它的片尾曲。其中开头的几句歌词是这样的:美丽的XSBN,留不住我的爸爸,SH那么大,有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哒......

这部剧热播的时候,刘大河只有四五岁,对于这部剧的内容ta毫无印象。但片尾曲的调子和开头几句歌词,却深深的印在了ta的脑海里,几十年都没有忘记。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歌词的内容主要讲的是孩子与爸爸妈妈的关系,而且那个小孩儿很可怜,引起了四五岁的刘大河的强烈情感共鸣,所以终身难忘。毕竟,对于四五岁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爸爸妈妈更可怜的了,父母是他们那个时间段最重要的人,几乎全部的情感寄托。而电视剧里的故事内容,可能当时的刘大河都不怎么能看懂。

在二十一世纪过去了将近四分之一的时候,刘大河坐着火车来到了XSBN。

酒店早餐厅有很多户外座,全是空着的,大河拿了一些吃的放在其中一张桌子上,接着去拿别的吃的,等ta回来时,发现这张桌子上放了其他人的食物。ta觉得很奇怪,明明还有那么多空桌子,这个人为什么非要和ta共用一张桌子,觉得很不高兴。正当ta准备慢慢享用食物时,一位女士走过来,很温柔的把东西放在对面,然后站在大河眼前问:请问你有几位啊?大河看着对方,有点急迫的说:是我先来的。看似路唇不对马嘴,实际针锋相对。只见对方温柔一笑,但气势不弱:是我先来的,我先把杯子放在这里的。随着温柔女士的眼光,大河看到了一个比牙签筒大不了多少形状颜色也极其相似的圆柱状小杯子。“哦,这是你的杯子啊,我还以为是牙签筒呢......”大河也并没有说出那句“不好意思”,可能ta觉得对方拿个小杯子占座这件事也隐隐令ta不爽。

正当大河端着食物要换个位置时,温柔女士发出了疑问:诶,酸奶,你这个酸奶在哪拿的啊,我怎么没看到啊。大河第一反应是不想理她,假装没听到,或者假装不知道。但ta转念想到了之前那个明明知道纸巾在哪里却故意不告诉ta的抽烟红衣女。觉得自己不想跟她做出同样的行为,于是准备告诉对方。但ta发现ta不知如何去描述具体的位置,迟钝了几秒,说道:在牛奶旁边......

其实可以说的更准确一点的!事后大河懊恼道。准确的说,应该是在牛奶和水果之间那个柜子里。

在KM时,大河住在车站附近的一个酒店里。车站附近人员复杂。道路交通也很混乱。有一次ta从外面回酒店时,看到酒店前站了一堆人。其中有皮肤黝黑的本地居民,还有身穿制服的警察,警察后面是有“特警”标志的警车,当然少不了外围一圈的吃瓜群众。大河在外围的外围站了好几分钟,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因为看似气氛紧张,但整体却很安静沉默。看不出来谁是这个故事的主角。看不出什么门道,大河准备回酒店,一扭头,看到酒店的前台也在玻璃里面看戏,两个人的眼神正好撞在一起了。看来她也没咋看明白啊。

等回到房间,拉开窗帘,由上到下,大河继续看戏。旁观者清,上帝视角,应该比刚才看的清楚一些吧。ta仔细观察每个人的朝向,看看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哪个位置,初步确定了几个当事人,主角应该是当时坐在台阶上的两个女性,一个中年,一个老年,其中一个似乎在抽泣,一个似乎在事后轻微骂骂咧咧。另外不远处,还有另一位老年女性,一边说话,一边用两只手轮番拍自己的肚子上方,似乎是某种神秘的宗教仪式。还有一两个中年男人,被警察慢慢拉走。

这边的打架闹事这么温柔的吗?还是已经过了高潮期了?警察都来了而且看起来恹恹的,应该是过了很久了。难道是要阻止SF?毕竟这个地理位置也比较特殊,是在车站附近。

总之,大河决定以后还是住在人民政府附近或公园附近,还是不要住在车站附近了。

从KM辗转XSBN时,大河照例烧了一杯热水,放在书包的侧兜里。过安检时,一个女子用棒子指了指刚刚经过安检仪的包,示意另一个女子拿出检验一下。另一个女子用手去拿水杯的同时,大河说:是热水。然后那女子便把手撤回来,同时对大河笑了一下。

“她居然冲我笑了!”这一笑让大河感到很震惊。因为过了这么多次安检,第一次有车站的工作人员对ta笑。其他地方的,大多态度冷淡,暴躁,不批评教育骂骂咧咧就不错了。这一笑让大河对这个城市的印象又好了不少。大河抬头,看到了眼前的十四个大字:山美水美人更美,文明言行您最美。左右四顾,看到检票口处的电子显示牌上,居然有“开检时间”这一列。嗯,再加一分。

在火车上,大河拿出了当时商贩口中“甜的不行的”李子,尝了一口,差点酸掉大牙,果然,小商小贩的话是最不可信的。

当列车上传来广播:接下来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XSBN站时,大河的内心有一点点激动。西南边陲啊!三十年前听说过的名字,今天终于要得见真容了。

KM地处高海拔,所以比较凉快。但XSBN地处盆地,四周都是山,纬度低,海拔低,所以非常热,非常晒。这点大河一出火车就马上体会到了。

社交第一弹:河南女司机。

“哎呀你还是个学生吧?”“我已经三十五了。”“哎呀真的吗?看起来真的不像,我还以为你是出来玩的大学生呢。”

“现在的女生真的都看不出来年龄,前两天我拉了一个上海的游客,打扮的可精致可漂亮可年轻了,结果她说她都四十二了。”

“哎呀现在好多不婚族啊,最近我看那个电视剧《MGDGS》,哎呀看的给我气的呀,那个老公,还有那个婆婆。我刷视频看到说那个孩子不是那个男的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还没来得及看后面的剧集。”

三十九岁,离婚独自带娃在XSBN闯荡的女司机,有强烈的表达欲。

“诶,给你个电话,有需要随时联系姐啊,随叫随到。”在汽车即将到达终点时,女司机向大河递出了一张名片,大河现在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女司机要说ta像女学生了,其实一切都只是为着这最后一递做铺垫呢。

XSBN的天气,很热,很晒,这是大河对这里的第一个印象。

第二个印象是:蚊子很多。

漫步在街边一个小公园,大河抬头看着那些参天大树,觉得依然很新奇。这里的大树,比广西的还要高。一个路人经过,看到大河抬头看天,便也抬头看天,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大河到底在看什么。也许以为ta在看飞机吧。

一个老奶奶倒挂金钟在双杠上,来回快速摇摆,像一个人形秋千。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大河往外看,ta觉得这里的植物有点像海南,因为有很多椰子树。但后来走在公园里,ta又觉得跟海南有很多不一样。因为这里除了椰子树,还有很多在北方见过,但比在北方更高更大更茂密的树木。所以生物多样性比海南还要更丰富一些。这是ta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做深入的科学考证。

大河继续在公园游荡,抬头看着高大的树木,低头的一瞬间,一只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钻入了旁边的灌木丛。个头不大,尾巴很长,像是一只小蜥蜴。大河蹲下身,有点激动,又有点害怕,穿过层层灌木丛,找了许久,与跟灌木同色的小蜥蜴对视良久。后来回想,大河觉得对方说不定是个变色龙。四目相对许久,大河起身,继续前行。呲溜,又一只横穿林间小径,跑到了对面的灌木丛里。该不会有蛇吧,也说不准,大河由抬头看树改为低头看路。

公园里的一个小建筑很有异域风格,大河拿出手机给它拍照。蚊子趁机袭击。

走着走着,大河摘下遮阳的帽子,觉得凉快了许多。

帽子会挡住阳光,也会挡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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