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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升调前奏

流光历1142/7/27/03:38二十七号城市观察扇区 45号安置房秋林鸣家中

猛地睁开眼,顾不上观察周边环境,秋林鸣一个翻身,整个人趴在地上不停地干呕着

难以形容的不适感在神经中肆虐,比晕车难受无数倍的空间错位感挥之不去

秋林鸣不停地干呕,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般,仿佛身体内有……不,仿佛整个身体都是这个世界的异物一样

眼睛中鲜红地刺眼的血丝密密麻麻包裹住眼球,滴滴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下,手指在地板摩擦出血痕,混杂着暗红的唾液拉成一线

在他的感知中,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肿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把自己砍断,切碎,消灭,完全磨灭成灰才舒服。而他此刻头脑中正是被无数这种不合常理的疯狂想法塞满

时间过去了多久?十分钟?半小时?一个小时?时间的概念逐渐模糊,一直到秋林鸣精疲力竭,再一次失去意识

……

秋林鸣睁开眼睛,脸上传来地板冰冷的触感,浑身上下使不上力气,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果然只剩下了最后一道血红的痕迹

秋林鸣慢慢攀坐在床边,好几分钟才感觉体能恢复了正常

看了下时间,刚过凌晨四点,距离他们第一次见完夜流荧从失控扇区回来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但自己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

“看来是睡不着了……”

秋林鸣心念一动,试图操纵光线,但什么也没有发生,自己的身体似乎也退回到了觉醒能力之前的状态

秋林鸣深呼吸了几下,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毕竟随着那股力量到来的,是近在眼前的死期。

想到那实力悬殊的对战,秋林鸣不由得升起一阵阵烦闷,连灌了两瓶水,向着客厅走去

依旧是老样子杂乱的客厅,之前带蓝铃回来的时候江雯雪倒是有稍微打扫一下,但也变成了没发生过的事

没有丝毫杀气的月光充盈其中,覆盖上一层朦胧的虚幻。澪忧依旧在角落里休眠充电,脸上散发着淡红的光晕。

看着这样的澪忧,秋林鸣不自觉冒出个问题

充电时候的澪忧,是有知觉的吗?

秋林鸣轻轻戳了一下澪忧的脸颊

嫩嫩的,软软的,心中的烦躁似乎削减了一点

再戳一下

比棉花糖更有弹性,又比布丁柔软一点。感觉灵魂得到了轻微净化,焦躁的心灵又朝着平静前进了一步

“……”

不知何时,澪忧睁开了眼睛,默默盯着秋林鸣的手指,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秋林鸣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呃,怎么说呢,我在想你充电的时候能不能感觉到周围……”

“可以的”

“……”

“……”

“呃,对,说起明天的安排……”

秋林鸣决定转移话题。明天澪忧依然和江雯雪请假去搜寻残魂,秋林鸣则是正常去学校上课。人数不一致的话应该也不会引起叶晨希的怀疑

岚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最好能够避开正面交锋。秋林鸣准备之后再去和黎耀灼谈一次,他和夜流荧应该关系匪浅,如果能说服他入局,即使出现最坏的局面也不至于孤军奋战

“希望这次一切顺利……”

而后,第三次迎来这一天的黎明

……

幽星学院依旧一派和平,阳光灿烂

学生们扎堆在各个角落闲聊,他们还有着很长时间可以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度过,不必担心自己的生命可能即将终结,异能者的至暗夜离他们还很遥远

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了,和之前一样大致讲解了一些道具和应对方法。叶晨希似乎也并没有起疑心。当然,对于她的“老师的说明详细得就像亲身经历一样呢”的说法秋林鸣也是模糊带过了

秋林鸣走出校门,看了一下澪忧目前的位置,准备去找澪忧他们商量下计划顺便解决午饭问题

如果按照之前的展开的话江雯雪应该已经得到那个人的力量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比较不同的是,这一次澪忧他们的位置和上次的相距甚远,也不知是不是秋林鸣这次没有请假的影响

秋林鸣在街道上走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围成一圈的人。秋林鸣走近一些,便能听到悠扬的音符流出

平缓宁静,偶尔婉转跳跃的吉他音符和时隐时现的清脆铃声缓缓行过,思念的思绪伴随着萦绕的乐声翩翩起舞,描绘出时间的轮廓,像水车那样流转着对某人的思念,溢出的孤独洒落地上

观众没有人言语,秋林鸣向人群中间望去,视线和演奏者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

他清楚这一次很有可能也会和岚碰上,设想过很多种遭遇的情况,但无论如何,那不应该是在此时,不该在此地

岚就站在众人中间,玲珑剔透的指尖轻盈地在弦上连点,幽幽的眼眸如同冰冷的深海,神秘而寂静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岚对他微微一笑,寂静的海面上翻涌起色彩,灵活的手指加大幅度勾起弦音

滑动,推开,勾回,轻搥

铃声突然清晰高昂,吉他亦随着起伏的音色翻滚,似乎有着无形的风扬起,推动着激昂的音符追随着缥缈的铃音飞上蓝天。激烈的情感扯下花瓣,在她的身边盘旋

秋林鸣回过神来,穿过人群,快速离开了

连续走过两三条街,秋林鸣转进一条小巷,拨通澪忧的号码

“我可是很少见到中途离场的听众呢,是我的弹奏不够好听么?”

悦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落在耳边却如同炸雷一般

秋林鸣不着痕迹地把手机收入口袋,同时迅速按了两下,屏幕完全黯淡下去,进入锁死状态,任何试图暴力读取里面信息的行为都会导致其自毁

“……演奏实在是精彩得很,只是我这边和朋友有约,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听完,还望见谅”

“居然在这种地方有约,你那位朋友的品味似乎也有待商榷呢”

“……我那位朋友平时爱倒腾些违禁物品,毕竟在这座城市嘛,懂得都懂,但绝对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能否请您当做没看见呢?”

“哎呀,怎么还用上敬语了,我才不是为了这种事来的呢”

“那您是为了……?”

“我是想问问你呀,我们之前见过吗?”

秋林鸣尽可能抑制住自己的颤抖,干笑了一下

“应该没有吧,您这么漂亮的人只要见过应该是不可能忘记的”

“是么……”银发的少女似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微微弯下身子,看着秋林鸣的侧脸,问道:“那为什么,之前你看我的时候……”

“……会带着杀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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