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往前倾了点,附在君九凝耳边小声道:“你脸上的易容有点化了。”
君九凝睁大了眼,反射性地用袖子又揩了一把脸侧的汗,雪青色的衣袖上顿时沾染上了一些青黄的颜色。
她抬起刚才擦汗的袖子一看,得,另一只袖子也中招了。
君九凝急道:“那怎么办?”
墨轻竹轻笑了一声:“怕什么,我不是替你挡着?”
他左右看了看,问道:“你怎么会一个人出来,闻非呢?”
“买烧鸡去了。”
墨轻竹一愣,看着君九凝的眼神又软了不少。
这是他喜欢的。
过了一会儿,闻非总算回来了,墨轻竹吩咐他去给君九凝买一顶遮阳的斗笠,闻非还不服气地道:“你为何不去?”
墨轻竹理直气壮地挥了挥手中的扇子:“我替你伺候你家小姐呢。”
闻非:?
他最后还是冷着脸走了,走之前还把包着烧鸡的油纸包恨恨地扔到墨轻竹怀里。
墨轻竹笑道:“你的侍卫跟你一样,真不手软,烫死我了。”
君九凝翻了个白眼:“我倒是希望你和他一样才好。”
“为什么?”
“话少没那么烦人!”
严十八顶着大太阳奔波了半日,心浮气躁地走在苇城的大街上。
主子进宫去了,调查驿站被毁一事的担子就落在他身上,但查了这么些天下来,严十八一无所获,自然高兴不起来。
说来也奇怪,既然那些人袭击暗线驿站时是以山匪的身份,但严十八根据幸存暗探的描述,找遍了这十里八乡的山匪,还暗中搜查了最有可能动手的李家,都没有找到过一个符合描述的对象。
同样的,他也没发现暗探口中所说的:“个头很小,爆炸力却十分惊人的东西。”
严十八猜测那玩意儿应该是火药,但火药这东西除了官家有,其他地方实在难寻,他在苇城的黑市也追查了好些出售过火药的人,也没发现可疑之处。
不出几日,主人就要带着他们返回梁国了,如果他不能在启程前处理好这些事情,主人下次便不会重用他了。
严十八越想脸色越难看,腹中空鸣都感觉不到了。
下属跟着他奔波了一上午,眼下已经饥肠辘辘,但看严十八脸色不好,又不敢开口提要吃饭。
直到经过一家糕点铺子,闻见一阵阵勾人的香味,他不由得朝那个方向望去,不防脚下有块不起眼的石头,结结实实地让他摔了一个跟头。
严十八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看着对方苍白发干的嘴唇,皱眉道:“你怎么了?”
下属眼前一阵阵发黑,简直气若游丝了:“属下没事,就是饿得发晕……”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严十八也顿时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气笑了:“怎么不早点说?”
下属红着脸吞吞吐吐:“属下怕耽误大人办事。”
严十八大大咧咧:“人是铁饭是钢,都是血肉之躯,说句饿了有什么丢人的?”
他左右看了看,最近的便是一家糕点铺子,门口排了不少人,他扶了下属一把,排在队伍后面:“先买点这个垫垫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