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凝转身看向闻非:“咱们走吧。”
她已经尽力了,苇城现在的形势,她也掺和不进去了。
天湘楼失火了。
甫一入夜,天湘楼迎来一日之中生意最好的时候,人流如注,在大堂里奔走伺候客人的小厮、花娘忙得脚打后脑勺,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失火。
客人和花娘们吓得惊魂失魄,跌跌撞撞、灰头土脸地从楼里逃出来,有的人甚至裤子都来不及提起来,伤风败俗。
而就在天湘楼里的人都忙着救火时,郑家的小厮突然跑下来哀嚎了一声:“来人呐,大少爷还在房里呢!”
火是从天湘楼的一楼烧起来的,郑兴涯在三楼快活,房门紧闭,着火之后对外面的呼喊没有一丁点反应,门也从里面反锁住了。
小厮顿时觉得不对劲,可三楼的房门做得最是坚固,是专门用来困住那些不安分的花娘的,他怎么踢打也撞不开,只能冒险下楼找人。
楼里浓烟滚滚,他捂着口鼻跑到楼下叫人,还在楼里的人一听郑大公子还没出来,顿时慌了,
等他们找来工具破门而入时,却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没有郑兴涯,也没有花娘,只有一件郑兴涯的外袍瘫在地上。
慕云的人来晚一步,到达此处时,整个天湘楼已经快烧了大半了,严十八抓住一个提水救火的小厮,问他郑家的人在哪,小厮以为这是郑家的暗卫来兴师问罪,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发着抖:“小的也不知道郑大公子到哪里去了啊!小的进去的时候,地上只有郑大公子的一件衣服,我们都以为是郑家的高手把郑大公子救走了。”
严十八暗道一声糟糕,放那小厮走了,正想冲进楼里再找一找,却被迅速赶到的慕云叫住:“严十八!”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火场的嘈杂中也十分抓耳。
严十八连忙回头,之只见慕云衣袍带血,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目光阴沉。
他手上提着一个瘫软的东西,看大小形状,像是个人。
他吓了一跳:“主人!您受伤了?!”
慕云摆摆手,表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看向已经烧得火光冲天的天湘楼:“郑家的人找不到了?”
严十八道:“郑大公子不见了。”
慕云把手上的人甩在地上,那人声音尖细,撞上坚硬的地面后不由得“哎呦”了一声。
严十八定睛一看,这人穿得花枝招展,一身红衣,还绣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又艳丽又俗套,头上还簪着朵大大的芍药。
“这是……天湘楼的老鸨!”
慕云看了严十八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到老鸨身上,严十八心领神会,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并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又吓得那老鸨发出一声尖叫。
她嘴里断断续续地求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慕云道:“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
严十八放在她脖子上的刀刃往下压了压。
老鸨尖叫:“账房,是从账房烧起来的!几位爷,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个管花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