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命师!
赫迈尔不是说,他们两人之间,注定只能回来一个么?!
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持剑人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愕然,标志着进攻的手势,迟迟没有落下。
赫迈尔仰头看了看悬于自己头顶,剑气激荡的巨大光剑,冷哼一声,仿佛视若无物。他缓缓垂下头颅,枯槁的身躯匍匐在地,竭力将背挺直,头抵着地。
野狗一般。
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曾经的王沦为“人阶”,赫迈尔褶皱的老脸上却看不到半分羞耻之色,死水般不起波澜。
在说出“我愿为奴”的那一句,他就已经不再是王了,充其量,只是一个强大点的奴隶而已。
但奴隶终究还是奴隶,是属于主人的私有物品。
对如今的赫迈尔而言,这也无所谓。
在“活着”面前,什么尊严,什么面子,都是放屁!
并且,这位他新认的主人,乃是神明!
一道白衣皎洁的人影跨他而过,赫迈尔沉默地起身,侍立其后,口中谦卑地唤道:“主人。”
“退下吧。”苏宁侧首,眸光清冷。
“是。”
赫迈尔身形的轮廓逐渐淡化,融入金棺中,同时,他的手背上逐渐浮现出一个暗金色的棺状印痕。
“很荣幸地告诉各位,戏命师的首秀将到此结束…”
“不对。”
似乎想起了什么,苏宁皱起了眉:“还有些,小小的…瑕疵。”
话音未落,荒蜥忽然眼前一花。
一道黑影在视野中掠过,他的眼神只能捕捉到对方扬起的白色衣角,如同盘旋而下的雪鹰。
胸口骤然抽痛,他痛呼一声。
不敢置信地低下头,一只遍染鲜血的手,从后心处穿过了他的左胸膛。他的双目渐渐涣散。
眼前,有一颗颜色鲜红的心脏,在那只血手的手心中,甚至还在缓慢跳动。
荒蜥认出来了。
这颗心是他自己的。
身后传来魔鬼般的轻笑:“我这个人啊,其实不怎么喜欢记仇。”
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呀。
“扑通。”
苏宁的脸上重新显露出温和的笑容,身侧的一具尸体逐渐冰冷,血从胸口的窟窿处涌出,与苏宁指尖滴落的血将地面染红。
“‘罪恶王冠’三把手的一条命、一颗心,便充作在下对场地损毁的补偿…”
苏宁将手握住,鲜红的心脏被“噗嗤”一声捏满,淋漓的鲜血从指缝间滴下,白衣染上束束血梅。
像是在祭奠大地震中逝去的魂灵。
身后奢华的金棺与半空中煊赫的光剑交相辉映,渲染出华美的背景。
宛如盛大的戏幕。
苏宁右手按左肩,优雅行礼:
“那么,本场演出,完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