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林主任示意顾芸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顾女士，孩子的情况虽然不是很乐观，但也不是那么地糟。很遗憾你们的亲戚朋友们都未能达到骨髓移植的标准、要求，包括你和孩子的父亲。”林主任边看着桌上那一沓厚厚的病人们的病历，边对顾芸说着。

“林主任，那你们现在的治疗方案是？”顾芸怯怯地、小心翼翼地问着。

“没有什么治疗方案。现在唯有等待合适的骨髓，等待着移植手术。”顿了顿，林主任又接着道：“顾女士，能不能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没关系！林主任，你请问。”林主任的这句话一下子又提起了顾芸的心。

“等待合适的骨髓会消耗掉病人大量的时间，有时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一个合适的骨髓。可能，可能病人会在等待中死去。不好意思！我实话实说，虽然这很残忍。顾女士，所以我建议你和孩子的父亲能不能再考虑生一个孩子呢？用婴儿的脐带血来救这个孩子的命。哦，你放心！这丝毫不会影响到婴儿的健康的。”林主任抬起眼睛，认真严肃地建议道。

“没可能了，没可能了。”顾芸喃喃地回答着林主任，更像是回答着命运。

“顾女士，我也知道你和孩子的父亲是离婚的。但要是真的没有合适的骨髓，又或者是孩子真的等不及了的话，你们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呢？”林主任仍努力地建议着，毕竟现在这个是孩子唯一的希望。

顾芸沉默着！不知自己该如何去回答林主任的话。

看着顾芸的眼睛里缓缓流下的泪水，同为女性的林主任赶紧转移了话题：“顾女士，你们现在要做好无菌消毒的工作，避免让孩子感染。”

“好的，知道了。谢谢林主任！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顾芸也赶紧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今天先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吧。”林主任又埋头于她的那堆病历中，

关上林主任办公室的门，顾芸好不容易憋回的泪水又肆意而出：怎么办？怎么办？没有合适的骨髓，所有人和小辉的骨髓都匹配不上！自己又没有婴儿脐血。怎么办？怎么办？

“我已经离开赵哲浩了，我已经把哲浩还给那个赵太太了。请你们不要再夺走我的儿子了，不要，不要！”

在一声凄厉的喊叫声中，顾芸惊醒了过来。还好！只是一场梦，幸亏！只是一场梦。

“小顾呀，你也别急，放宽心，别总这么折磨自己了。为了小辉，你也要勇敢起来。”6床的病友向顾芸嘟哝了一句后，转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打开小辉的床头灯，儿子原本那红苹果般的小脸现在苍白、羸弱、面无血色。

蓦地！顾芸想起了儿子的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