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逆转,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
赫尔曼死死瞪着林德,满脸都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因为按照他的计算,如此剧烈的痛苦应该早已将林德的意识彻底粉碎才对!
“你——怎么——还没——”
话音未落,赫尔曼又猛然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沫,里面还混着一些肉块,看来林德这一下给他伤的不轻。
“对,老子活得好的很,”林德冷笑着看着他,手上捏得赫尔曼的喉咙咯咯作响,顿时把他的后半句话捏回了肚里。“说!你对我都做了什么?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活路!”
活路?
不知怎地,“活路”这个代表希望的词飞进赫尔曼的耳朵里,却像给他灌了一剂毒药。赫尔曼眼中突然划过一丝决绝,左手瞬间化作一条长满骨刺的长鞭,猛然刺向林德的面门!
好在林德早有准备,以空闲的那只手精妙地一拍一带,就借力把赫尔曼的触手弹了回去,反倒在他自己的脸上划出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
“呵,你最好放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心狠手——卧槽?”
触手回弹的一瞬间,林德就猛然醒悟这并非是赫尔曼的撒手锏,或者至少不是针对自己的撒手锏!触手造成的伤害并不致命,但是反震的力量却把赫尔曼的脑袋再次重重地砸在了墙上。只听“卜”的一声脆响,那根坚硬的合金探针已从脑后绞碎了赫尔曼的左眼,喷了林德一脸的脑浆和鲜血!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
赫尔曼头一歪,右眼的疯狂飞速褪去,只剩下一片浑浊的昏黄。他的生命刚一消散,手术室地下深处就立刻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坏了!”
林德一把丢下赫尔曼软绵绵的身体,随手抹了把脸。赫尔曼体内肯定有某种自毁装置,整座地下研究所到处都在爆发接二连三的巨响,丝毫没有半点停止的迹象!
他呆立片刻,随后一把抄起昏迷不醒的海伦,朝着某个方向发足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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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砰!
一脚踹开出口的铁门,林德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不等他吸上两口新鲜空气,一大团混着烟尘的热浪就把他从地道里喷了出来,连带着昏迷不醒的海伦也被吹飞了出去,白皙的肌肤一下子被尖利的碎石剐出好几道伤口。
“操......”
林德看了眼海伦的血,不由得暗骂了一句。他赶紧给海伦抱到旁边的一处长椅上,撕下她身上实验袍的一角草草包扎了伤口,又顺手给她搜了身。
有一说一,海伦的身材确实很棒。不过林德一路眼观口口观心,努力不让手上有多余的动作。趁人之危的事,他不屑于做。
出乎林德的意料,他从海伦身上什么都没搜到,不过他也没有立即唤醒海伦。比起审问可疑的女医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说,该做个自我介绍了吧?”
林德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在脑海里“开口”问道。
这条地道的出口是一座废弃的地铁站,周围的公园和商业街看上去也荒废已久。曾经艳丽的广告招牌如今歪歪斜斜地耷拉在锈蚀的铁门上,上面满是意义不明的狰狞涂鸦。一辆翻倒的公交车一头栽进橱窗里,车身布满弹孔,轮胎烧成一团焦炭,泛黄的海绵从破裂的坐垫里四处溢出。窗边堆积的沙尘里露出几颗半埋的骷髅头,静待入夜的寒风奏响无人聆听的安魂曲。
远方的天幕下,依稀可见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正缓缓散去。
“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林德咕哝了一句,抓起那套半路扒到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