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说得确实没错,周母克扣她的吃穿用度,埋怨她不勤俭持家,而她自己却是惯会买上好的绫罗绸缎,前几日又让人打造了两副上好的金头面,听丫鬟说起其中一副送给了她的小姑子。
另外一副则不知晓送给了哪个,反正她这个儿媳是影子都没见着。
要知晓,周母从来就不曾送过她金头面,便是珠宝首饰也少见。
倒是她,每逢年过节,都要从嫁妆里边挑出一些值钱的珠宝首饰来给周母送过去,若是送得不及时,还会被好一阵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她是商贾出身,一点规矩都没有。
想想都觉得怄气,却也不能与旁人说起,毕竟常言有道,报喜不报忧。
若是将这些说给家里人知晓,并无多少帮助,只不过是多几个人为她担忧而已。
不过想想,跟她一样嫁做人妇的大多都是这样,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那些人跟她说的是,暂且忍着吧,等给周家生个子嗣日子也便好了,毕竟她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想到子嗣,孟姝又是叹了一口气。
这事已经困扰了她许久,着实在心底里憋不住了,好在如今孟挽也嫁人了,夫妻之事也应是了解了,说起也不算尴尬,便压低声音跟孟挽开口。
“我一直想与你姐夫要个子嗣,只是最近也不知是我多心还是其他,总觉得这段时日以来你姐夫对我不似以前,似是与那些狐朋狗友的聚会应酬也多了不少,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还彻夜不归。”
说到这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与我夫妻之间感情也似是生分了许多,每每一上榻就蒙头睡过去,不似新婚伊始那般柔情蜜意了,若是按照这般,要子嗣得到什么时候去?”
孟挽从孟姝那只言片语间已经笃定,周怀恒应是与那小妾勾搭在一起了,又听到孟姝有要子嗣的念头,眉心更是重重一跳。
几乎是不假思索当即道:“姐姐,这子嗣我还是觉得你与姐夫可以晚些要,如今你的身子不好,等调养得好一些了,再考虑要子嗣之事吧。”
孟挽之所以说出这话来,一是因着孟姝本来身子骨就比她弱一些,嫁入周家这两年来日夜操劳家宅的琐事,前不久才生了一次大病,如今这种状况之下实在是不适宜要子嗣。
二是因着她记得前世孟姝也是这段时日怀了身孕,然后不知为何,孩子掉了,还大出血险些丢了性命,小月子里也没人伺候,反倒是要伺候着周家那些个白眼狼,此后还落了个天寒就腰疼腿疼的毛病,身体也越发差了。
这一世,孟挽不愿意孟姝再走如同前世一般的路。
女人怀子嗣本是以命搏命的凶险事,在她看来,周家人抑或是周怀恒都根本不值得孟姝冒此风险。
孟姝沉吟不语。
虽然她身体大病初愈,但是还是想早些要个子嗣,毕竟她与周怀恒成婚二年,膝下仍无子嗣,旁人难免有闲言碎语传出来。
更重要的是,周母对此也甚是不满,甚至前几日还提了要给周怀恒立妾之事。
往常周母也并不是没有提过立妾之事,只是周怀恒以往都会直接拒绝,而这一次,周怀恒沉默不语。
这便是让孟姝生了些危机感——要是不早些要子嗣的话,怕是她与周怀恒的夫妻感情也会从此越来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