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齐问：“第一个问题，你曾经是人类，还是自始至终都是精灵？”

小女骸答：“我一直都是精灵，从来没有当过人类，更不想成为人类。”

李元齐问：“第二个问题，这具身体是你从存在那天起就具有的，还是你从人类身上夺舍过来的？”

小女骸笑着回答：“嘿嘿，当然是我天生的喽！”

“人类的身体那么脆弱，一碰就散，还会产生秽物，太肮脏了，我才不稀罕呢！”

李元齐点头，对它的回答表示认可，接着问：“最后一个问题——”

“像你这种精灵，死后的躯体是会留在原地、慢慢腐烂，还是会立刻变成能量和飞灰消散呢？”

小女骸愣了愣，双眼剧烈地向上勾起，弯成了两个夸张的弧线，一对本来就空洞无神的眸子现在更成了两个没有焦距的黑线。

它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尖啸，反问：“大哥哥，你敢这么问，不会是以为自己能杀了我吧？”

李元齐不理会，只是说：“回答我的问题。”

小女骸嘟着嘴，嘴唇向前伸长了将近十厘米，答道：“向我这样圣洁无暇的身体，当然是由纯粹的灵力能量组成的喽。”

“我失去了生命，身体就会立即消失，归于合一，可不像你们庸俗的人类身体一样。”

“生命没了，躯体却还存在，这没意义嘛！”

说完，小女骸仰起脸，露出了一骄傲的神情，炫耀自己身为灵的优越感。

李元齐对这一系列回答很满意，嘴角一抿，笑出了声，转头看向小女骸非人的脸，说：“你确定？”

“我确——”

小女骸话说到一半，李元齐右手抬起，拇指抵住食指，对着它的脑袋轻轻一弹。

这颗黑白相间、透着诡异气息的小脑袋瞬间爆开。

它的脸皮率先绽成三瓣，像是装满水的气球皮被戳破后，先于内容物收缩的样子。

精灵的闹结构和人脑大相径庭，比起人的左右脑、小脑、脑干结构，精灵的脑结构更类似于电脑的主板、CPU、内存模式。

一块块柔软的、形状各异的装置凑在一块，组成了一部立体的生物质电脑，其中以黄色、紫色、蓝绿色占比最多。

李元齐当然不知道这些小器官的作用，只知道打起来的手感还挺爽的。

脸皮还没完全爆开时，手指的力道就顶住它的脑内物质，继续向内深入，冲击波贯穿了整颗头，打到她的后脑。

后脑勺最中心处，带着头发的那一块皮肤也受理爆开，和脸皮一起向四周收缩。

它的脑结构复杂，原本精巧地排列着，各司其职。现在被李元齐的一个弹指打得混杂到了一起，黄色、紫色、蓝绿色不分你我，像是搅拌在一起的几桶颜料，形成了不可言说的抽象色彩画。

随着李元齐的力道，这一团抽象从中心迅速扩散，泼洒在电梯内的墙上。

最终形成的形状，乍一看去，竟然好像是某位艺术家精心塑造的，有讽刺社会现实的寓意。

小女骸的无头尸体乖巧地站立着，双腿并拢，还在扮演者乖乖女的角色。

紫色的血液从它脖颈处汩汩地冒出，把它红色的连衣裙染成深色。

如果忽略这紫血，只看身体的话，它好像真的是个人类小女骸。

李元齐看着小女骸的躯体，心里有种爽快的感觉。

像这种恶灵，对人类社会毫无益处，自己这举动真是为民除害了。

他收回手指，对着镜面墙壁审视着自己的倒影。

恶灵的血液，泼洒在墙上也泼洒在他身上。

镜子上的抽象色彩和李元齐身上的抽象色彩混合在一起，竟让他自己也抽象了起来，好像是画作的一部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