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舍不得!”瑾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挽着他的手臂,小鸟依人地靠着他的肩头。她大概不会想到自己撒娇的样子有多矫情,在爱与被爱里的小女生总是不容易自知。
午餐后方杰把云乐送回酒店,下午他还有工作洽谈不方便带她。他说晚点电话联系,如果没有重要的应酬就可以陪她一起吃晚饭。临别前他给了她深情一吻,极致温柔。云乐已经彻底陷入了爱情里,在心里憧憬着和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回到酒店房间,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瑾知分享自己的喜悦。发现瑾知不在,马上给她打电话。
同样被爱情迷得晕头转向的两个人,讲起电话来也是甜得掉冰糖渣。如果不是瑾知马上要进大英博物馆,她们断不会轻易挂电话。互相吃对方的瓜也是一种不分伯仲的乐趣。
时歌问瑾知:“跟她说话这么柔声细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男朋友撒娇腻歪呢?她就那么好?”
瑾知看着时歌一脸嫉妒的样子,不禁笑道:“我跟乐乐认识快二十年了,你呢,你才三四个月而已,你怎么可能取代乐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别灰心,你最多排个第八、九、十位吧,排名还是挺高的!”
“才八、九、十名?”时歌调侃道:“瑾儿是不是也太博爱了!在我心里,瑾儿可是妥妥的number one!”
“那是因为你人缘差,整天板着脸说话还清高自大,除了我还会有别人喜欢你吗?文修远你可要好好反省反省,以后多跟我学学,像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瞧我多可爱!”说时就双手托着下巴做出花朵的形状,眨巴着明亮纯净的大眼睛,又萌又可爱。
时歌捏了捏她的脸颊,说:“瑾儿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吧,哈哈…像个搪瓷娃娃!”
“许,安静!”瑾知朝他做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牵着他的手十指紧扣,往大英博物馆入口走去。
美惠子下午来医院看望谢长荣,除了询问病情寒暄几句,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的。
“听说李董事今天打电话向您发难了?”美惠子问。
“习惯了,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不是念旧,我完全可以收购他们手里的股份!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Mieko这块肥肉,却从来没想过是谁在给他们饭吃!这些人无知得可怜!”
“您说得没错!这些毒瘤您还打算留着?”
“…这帮老古董越老越愚钝,他们不参与经营,只看表面数据,不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再宽容宽容吧,没有他们当初的资金投入也没有今天的Mieko,本是同根生呀…”
“年纪大了是不是心越软了?您年轻的时候可不会这样心慈手软!”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人处事之道有莫大的学问!”谢长荣感慨:“就当给自己和家人们积福报吧!我这一生有太多赎不清的罪孽…”
“我打算过几天让Dana回星城,他已经不在乎什么虚职!我也希望他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你不觉得可惜吗?Mieko王国是你辛辛苦苦二十几年打下的基业!”
“做个普通高管,靠着股权吃红利没什么不好!职位越高责任越大,这点你我都深有体会!”美惠子淡然一笑。
“你是一点也不心疼你的大外甥呀,Mieko的重任他一个人就能扛得起来?”
“不是还有Vivia吗?您老早已经布好了局!”美惠子看着谢长荣。
“不好说,这孩子有天赋、能力强,看着稳重,实则城府太深…”
“您是谁也信不过呀!”
“哈哈哈…说了这么一大圈,这句才是你的心里话吧!”谢长荣笑道:“我这当了一辈子的守财奴,临老才知道钱越多心里越慌,欲望大得永远都不满足!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够了,余生能简简单单粗茶淡饭就足矣。”
美惠子摇头笑道:“那您还得再多等几年,等到这帮年轻后生们能够完全撑起Mieko这盘大棋!”
谢长荣点了点头,说:“但愿吧!”
谢孜墨正聚精会神地画着设计稿,Shally门也不敲就进来了。他抬眼看一眼,继续手中的活,不予理睬。
“我以为你会感谢我一番,看你这一脸灰鼻子土脸的表情,我已经猜到了结果!她对你没什么好脸色!”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就算来对了!我这里天天都有笑话看!”谢孜墨冷着脸,仍旧头也不抬。
“你对个外人笑脸相迎,对我充满了敌意!可你别忘了,我是唯一跟你有心灵感应的人,你心里想些什么我都知道!”Shally坐在谢孜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烟气朝着他脸上飘去。
他气急败坏,却还是忍了,知道她无非是恨铁不成钢,自己就是那块生了铁锈的铁头,一无是处。“那又怎么样?你是你我是我,你帮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我看Kyle也没那么喜欢你!”
“你这个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欠揍是吧!”Shally起身就想给他一肘子,手停在半空又缓缓放下,放低声音说:“如果我能帮你得到叶瑾知呢?”
“够了!你最好离她远点!我不屑于用这些龌龊的手段!”谢孜墨怒目圆睁,表情怕人。
“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想我的?”Shally冷哼一声,说:“哼…我还真是吃饱了撑的!”
“…Sorry…我的事情你少管!除了工作,在公司不谈私事。”
“过河拆桥你用得挺溜!我开始后悔告诉你叶瑾知的行踪,我以为我们是姐弟,我的心至少还是向着你的!看来是我错了!你哪里还有心啊,即使有也全在她身上!别用情太深,记住我的忠告!”Shally想掐灭烟头却找不到烟灰缸,有点讽刺,除了自己,他们都是品行优良的大好人。手指夹着半截烟头,脚上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优雅自信地走了。
谢孜墨丢下了手中的画笔,即使设计出最美的作品,不能穿在心爱的女人身上那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