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破功,不甚寻常。
石英很快回道:“无以为报。”
“仅听小妹之言,我便受益匪浅,何来报答之说?”
石英心中微叹。
果然啊,人若太狂妄,会沾惹许多难撇的麻烦。
“好戏要来了。”
石英对桌,一纤瘦男子道。他怀抱木琴,指尖跃动琴弦,催动琴音荡漾空气,尽显愉悦心情。
“哦?有哪位奇才可引胡乐师兴趣?”天子好奇问道。
“启禀陛下,乃是万物馆馆主关门大弟子陆知,与千机馆荣誉大弟子拓跋荣辉之战。”卷宗为浪,名号为鱼,李照龙依然可以迅速整理回答,“四年前,远海长峡某国逞性妄为,扰犯天枢海城,但陆知、拓跋荣辉二人联手,万钧重势斩蛟首,千般暗器制群敌,为大军支援拖延了充足时间。”
天子龙颜愉悦:“得此二才,真是我天枢荣幸。”
“让陛下见笑了。”两位馆主同时道。
白芒西国双手捧美酒祝贺道:“天枢不愧为天府之国,奇才频出,我代白芒,敬尊上。”
老僧人举杯同贺:“尊上莫责,贫僧不食荤酒,乃以素酒贺之。”
“能与尊上结盟,是我等莫大荣幸。”
口吐热气,神情古板,是来自火山群岛的使者。
贺语不绝于耳。
谈笑,饮酒。
云波诡橘时,或躬逢其盛,或推波助澜。
有能者粉饰太平,无能者分庭抗礼。
“入口微苦,回味甘甜,滋味沾染舌尖,热辣填满胸腔。”
石英放下杯盏,浅尝辄止。
“陛下,好酒。”
如雨滴归汪洋,低语淹没敬词。
惟李照龙侧耳有闻,向她报以一笑,以代圣上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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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片擂台化为一处,是圣上旨意,腾给二才施展空间。
而浮台之内,正值官员考察,接纳新任同行。
“这陆知、拓跋二才,皆称同辈无敌,不知今日一战孰强孰弱啊。”
天子遍览浮台宴会,眼中流光一现。
“余宗主。”
余尘起身施礼:“臣在。”
“依你所见,谁会更胜一筹?”
“回陛下,陆道友善使剑重击,常以正面强攻制敌;拓跋道友善使暗法,常以计谋陷敌。臣以为,此战当是心法、算法之战,孰稳,孰赢。”
“余宗主高见。”
“臣不敢当。”
龙首轻颔,肯定回语,却是狩猎前兆。
“观星使以为何?”
石英匿藏笑意,答道:“余宗主一针见血,已逾臣之见解无数。臣以为,应当提点二人,打造天枢帝国柱石。”
“嗯,这二才的确该好好提点一番。”天子漫不经心道,“观星使,朕要问你,若你与陆、拓跋二人比拼心法、算法,可有几成胜算?”
封路,设网。
“仅论算法,则不到一成。”
惊起,鱼逃。
“哦?你的心法,胜在何处?”
诈技,落钩。
“臣自幼以李丞相为榜样,多年挑灯夜走,见闻略广。数月前,臣偶遇一疯老道,其虽常胡言乱语,但臣回味细品,这疯老道竟在阐述一天下万物之理。”
反将,网破。
“但说无妨。”
索断,既没。
“乃是弱肉强食,能者生存。臣的心法,胜在此处。”
鱼献,鳐落。
龙颜大悦。
“好!好!好一个能者生存!”
李照龙随声站起,捧杯示意:“小生百年散漫,不曾想竟受观星使这般天才赏识,小生惭愧。”
“哈哈,李前辈谬赞了。”
石英同样捧起杯盏,笑道:“若陛下不嫌弃,臣以此西陆美酒,敬陛下一杯。”
昂首,一饮而尽。
滚烫入喉,抚平暴躁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