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张望,发现一群人正围着一块地方,不知在做什么。
有的穿着搜救队背心,有的只是普通的市民打扮。
这么多人为何在这荒郊野岭呆着?
被激起了好奇心,松璐向他们那里走去。
哭泣声、叹息声、议论声……
耳边传来人们发出的声音,很像是她熟悉的语言,但似乎没有意义。
这种感觉就像是活字乱刷一样。
松璐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亦或是没法思考他们的话,只能从语气来猜测其感情。
他们好像在为什么东西感到惋惜?
挤进人群,没人对她的动作有反应。
几乎是摩擦着前进,好不容易遇到一小块地空出来。
挤进去时,她不由得一愣。
在前面,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松璐的父亲和母亲。
他们正哭泣着,而身边穿着搜救队制服的人在安慰他们。
如果仅是母亲在哭,那应该只是小事,若连父亲都控制不住自己了,那便有问题了。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是个很古板且倔强的人,自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哭过,甚至没见过他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
肯定是什么大事,不然怎会如此反常了?
尽管有些不情愿,她还是拍了拍自己那不讨喜的父亲。
没有反应……
望向身边,依旧是没有人注意到她。
松璐不断尝试引起注意,包括挥手和发出声音,但没有用,他们只是保持原来的样子。
怪,很怪。
莫不是什么异变?
转头继续向前,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到达了中心的空地。
习惯性地抬头,一棵大树挺立在那里,挡住了日光,有些异常的凉爽。
低头,她的心跳停了一拍。
——树下的正是她自己。
在看到那个“松璐”后,好像一切都消失了,没有声音传入耳朵的嘈杂,没有日光照在身上的温暖,没有林间的风吹来。
有的,只是那个躺在树下,身体动也不动,眼睛紧闭着,仿佛已经睡着的“松璐”。
“喂……开什么玩笑……”
几乎是拖动着身体,松璐向树下走去。
“这只是恶作剧,对吧?”
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她想要触碰那个打扮得和自己一样的人。
手指离那人只剩几厘米之时,场景骤然转换。
周边的一切扭曲起来,如同水面波纹一般。
人的面孔,树的枝叶,暖的阳光……
颜色与形状不断变幻,并随着手指的靠近加快速度。
当她碰到脸颊时,身边的环境已经再次转换了。
这次,是在葬礼上。
手上冰凉的触感,完全不像是夏天。
她呆呆的站在那边,张望四周。
有老人怜悯的面孔,有小孩或呆滞或不专心的面孔。
都是些不认识的亲戚。
至于朋友,她何时有朋友了?
就这样呆望着一群陌生的人给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的自己办葬礼,哪怕是父母悲伤的样子都激不起她心中任何感想。
耳边先是和尚念经的声音,又是吹奏唢呐的声音,仿佛在讲地狱笑话一样,显得刺耳至极。
六神无主,她回头望向那简陋台子上摆着的黑白照片,里面的“松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哈,已上天堂了。
与她对视着,周边的东西又开始变幻。
待到定下来时,分明是到了火葬场的炉子边。
炉口已经打开,空气变得扭曲。
松璐目视着工作人员将自己所在的铁箱推进炉内。
明明是能烧掉身体的烈火,为什么一点也不热呢?
眼前逐渐变黑,迷蒙之中,松璐好像看见了一个扛着镰刀的红发小女孩撑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