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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孩子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姥姥就摧着大舅套上车急忙回去,路过我父亲单位时,我父亲早早地就给买好了一副骆驼骨架,几个茄莲。几个人又把这些东西装上车,大车装的满满当当的了。

我姥姥坐在车上,高兴的不停的用手摸着吃的,眼里满是笑意,快到家里时,天还没黑,他们也不敢进村子,又担心被人发现,就让大舅把牛车停到庄子不远处,在路边等的天黑了,才悄悄赶着牛车回到家。

到了大门口,我姥姥下车对着街门门缝悄声喊:“耀玉、耀雄、慧兰、耀福。”刚喊完就听院子里哗啦啦跑来一群人,街门一打开,4个孩子一窝风地跑出来,我姥姥一把抱着他们,摸摸这个的头,拍拍那个的背,又哭又笑地说:“老天爷呀!我的娃们都还活着呢,都还活着呢。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姐姐把吃的给拿来了,你们赶紧转去。”

孩子们一听,兴奋地冲向大车,肩背手扛,把一车东西很快就转完了,然后高兴的架火盆的架火盆,切牛头的切牛头,胡乱洗了一下,就在火盆上放了个小沙锅,添上水在沙锅里煮开了,孩子们围着火盆,眼巴巴的紧盯着沙锅,水刚开,牛肉上还淌着血水呢,也顾不上烫了,就不由分说地用手捞起来抢着吃开了。

这一幕,也成了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一直到老,他们都时时提起,时时感念,若不是我母亲,他们早死了。

我姥姥他们唯恐被人发现了他们家有吃的,小心了又小心,天天偷偷的做点吃的,街门关住了悄悄吃,就这样还被村上的人闻着气味发现了。

那时候人都饿疯呢,对食物的味道特别敏感,鼻子特别灵。

过了几天,家里突然来了几个公安人员,说是队上有人告状,说他们家私自杀了牲口,私自杀牲口是犯法的。我姥姥再三解释,说是姑娘和姑爷买的。公安人员仔细观察了一下骆驼骨架,对队上人说:“这是陈旧性骨头,不是现杀的。”队上人这才不甘心地做罢。

靠着这一车吃的,后来中央工作组又给分发了粮食,我姥姥家才再没死人。

后来我姥姥说:“若不是那一车东西,也就只有耀奎和耀玉对上管饭能活下来,再全就是个等着饿死了。”

正当家人摆脱困苦之时,灾难却再一次降临在我母亲身上。

送走了姥姥和大舅,我母亲的日子更加艰难了。

钱也没了,吃的也只有一点点,不得不更加节衣缩食。

单位上那时候又抓得特别紧,每天加班到深夜3、4点,我母亲每天又饿又累,还要喂孩子,连续十几天加班下来,我母亲心力交瘁,一天晚上加班回来,喂完孩子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见孩子不在怀里,吓得一骨碌翻起来,一看孩子在后面,情知不秒,一把抱起孩子,一看孩子已经没气了,我母亲抱着孩子半天反应不过来,过了半天才疯了一样地紧紧抱着孩子,大声叫着孩子的名字,不停地摇晃着孩子,不停地说:“我的孩子呀!我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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