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干会开完,我母亲回到陆坝公社,陆坝公社的干部群众纷纷咒骂谢新成,把谢新成的许多丑事都翻腾了出来,许多人说早就看他不是个东西,没想到这么坏,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家害掉了。
又都说起李玉英在时,谢新成和李玉英把公社的风气搞得乌烟瘴气的,自从我母亲来后,一屁股坐稳,公社院内再无一丝风言风语。
一天下队回来,我姥姥托人带话回来,让我母亲回家一趟,说是家里有急事。我母亲便赶快请假回家了。
我母亲回家后,我姥姥才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我四舅自从省上看病回来,病情逐渐稳定,再没闹过,只是人看上去傻呼呼的,不说话,半年后,人逐渐恢复正常,等药半片半片减完,人已经完全好了。家人怕他再犯,时刻提防着,但他再也没犯过。
今年公社有煤矿招工名额,队长二爷到公社要了一个招工名额,招工要求必须是高中生,刚开始队长二爷还瞒着人,悄悄上下活动,活动的差不多时,才在社员大会上公开了招工的名额和条件,让满足条件的报名,到时候队上再推荐确定。
当时队上只有我四舅和队长二爷的小儿子杨得刚两个高中生,我四舅比杨得刚早毕业一年。开完会后,社员们议论纷纷,有的说应该是我四舅,有知情的人说二爷要来的名额应该杨得刚走,二爷也在下面给许多社员做了工作,但我姥姥气不过,要上告,心里又没底,拿不定主意,就叫来我母亲商量。我姥姥愤愤不平地说:“我要到公社里告去,杨耀福头年毕业的,杨得刚是第二年毕业的,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杨耀福早毕业,就应该杨耀福去,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上杨得刚。”
我母亲听后,耐心地给姥姥讲:“妈,按道理讲应该是杨耀福去,但这个名额是队长二爷要来的,他要这个名额肯定是想让杨得刚走,要不他也不会这么积极的要这个名额。”
我姥姥还是不甘心,还是坚持非告不可。我母亲耐心地对我姥姥说:“妈,我们不要告了,这个名额明显是二爷替杨得刚要来的,肯定跟公社的人也通了气的,你把二爷告下了,就算告赢了,杨得刚走不了,公社的人也肯定不会让杨耀福走,这样谁都走不了。再说二爷也辛辛苦苦地跑了一辈子了,一个子女都没出去,我们家好歹已经出去了两个了,我们让二爷家也走上一个,不要跟二爷争了。再说县官不如现官,二爷当队长呢,杨得刚什么时候走不了,肯定杨耀福也走不了,我们这次不争也不告,啥话都不要说,让杨得刚走,他走了,下次总按着杨耀福了,要不然两家什么时候都顶着牛呢,谁也走不了。”
我姥姥还是气得不行,总觉得自己的女儿也在公社工作呢,认识的人也不少,就不信还争不过个队长。我母亲只好耐心地做母亲的工作,说:“妈,这不是争过争不过的问题,我们该让人的时候要让人,不能啥好事都让我们占了,我们这次让了他们,他们下次有机会就会记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