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宸极是笑着这样说,杨丽菁却感觉那笑容中似乎透着点失落的情绪。她拍了拍邵宸极的肩膀,笑道:“回家住就回家住呗,又不是见不到面了。她没来找你,你还不能去找她吗?我们小邵这么帅,这么好,多在她面前刷刷存在感。哪个小女孩能把持得住不心动呢。”
邵宸极被说得不好意思,忙打断道:“没有的事。姐你夸张了。”
“哪里夸张了?你没发现很多来店里的女孩子都有在偷偷注意你吗?还有跟我和陶欣打听你的也不少。只是之前你一副只想专心搞事业,不想牵扯儿女私情的样子,我们都不好意思提而已。”她见邵宸极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一手搭在邵宸极的肩膀上,一边开始说起店里之前发生的只有邵宸极不知道的八卦。
“有一次啊,一个小姑娘鼓足了勇气向你要微信。结果你以为她想要订下午茶,就让她扫了店里贴着我的微信。那小姑娘加了我,聊了一会儿天才发现……”
房门发出重重撞击声,一下又一下。撞门声伴随着模糊的咒骂声,每一声响起,都让冯绮忍不住瑟缩。
今天真是太倒霉了,她想。如果不是想心事太投入,就不会没有注意到爸爸下班回来的时候拿了酒。他拿了酒回来肯定会喝到烂醉。他喝醉了就会摔东西,摔东西撒不够气就会想打人。而没有及时溜出家门的冯绮就成了冯父准备发泄怒火的对象。
她锁上了门,还移来了学习桌和椅子,尽管经验告诉她,它们能起到作用并不大。她现在唯一能逃离困境的方法就只有……
冯绮坐在与房间相连的阳台上。她家住在三楼,从楼上往下看感觉也不是特别高的样子。二楼还安装了雨棚和防盗窗,自己是不是可以借助它们安全地落地呢?这样想着,随着房门再一次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她的心也随之一颤。她回忆起了上一次被薅着头发暴打的场景,攥紧了阳台的边缘。就在她下定决心,跨坐上阳台的扶手之时,嗖的一声,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擦过。
随着“砰!砰!”两声巨响。她忍不住低头去看。只见离她的正下方不远处的地面上两个大花盆摔得粉碎。一辆停在旁边的电瓶车被其中的一盆砸中,翻到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报鸣声。
一楼的那户人家听到声响打开门,看到自家门前的惨状,气得对着楼上一通谩骂。周围的几户纷纷有人探头出来看热闹。而冯绮已经吓得爬回了阳台里。她的脑中还全是刚才看到的花盆摔得稀烂的景象。还好,还好自己没有往下跳,她想:被打就被打呗,至少以他爸那瘦弱的身板,没可能打死她。但跳下去就不一定了。外面一片喧闹,门外却没了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她爸砸门砸累了,回去睡觉了。冯绮终于放松下来,拖着被吓得虚软无力的身体爬上床休息去了。
冯绮家的楼下,几人凑在一起正讨论着是楼上的那一家这么缺德,把这么大两个花盆摆得如此危险,差一点就砸死人了。而差点被砸到的正是邵宸极,以及扶着他的肩膀,正说得兴致盎然的杨丽菁。
邵宸极也仰着头往楼上看去。他不知道刚才发现的一切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为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才花瓶砸下来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受了某处闪过一抹杀气。
是的,是“杀气”。对于曾经的他来说,这是一个太过抽象的概念。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变得对周围的变化特别敏感起来。比如刚才,当他第一时间察觉到杀气时,几乎是本能的,他发现了头顶掉落下来的花盆。于是,他迅速拉住杨丽菁往前急走两步。随即,那两个花盆便在两人身后轰的一声砸成了粉碎。
按说,作为离死亡只差一步之遥的当事人,杨丽菁应该比周围那些路人更加义愤填膺。但她除了开始的时候表现出受到了惊吓之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低声对邵宸极说道:“我累了,要打车回去。不用你送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邵宸极哪里放心杨丽菁自己回去,坚持要送她。杨丽菁拗不过,两人便一起打车前往了杨丽菁所住的小区风鹤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