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思挪开了剑,“我会跟着你们,敢耍什么花样就把你们当场正法!”
王守财如同脱缰的野马,大喊一声,拉着李铁和张三就往兮弥寺冲去,李铁回头,看见那个女人依旧紧紧跟在身后,无论自己跑多快,那个女人都用稳定的速度,接近着自己。
她脸上的盖头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腐坏,身上也露出些许森森白骨,凶恶的气息慢慢浓郁,熹微的月光下,树影似乎是有生命一般,往李铁几人身边靠拢。
“快一点!没时间了!”王守财几乎要哭出来,三人冲到兮弥寺门口,大力地敲着门,一个老和尚不耐烦地把门打开,看着三人愣了片刻,转身让出一条道,“施主们,请,功德箱就在正殿佛前,欢迎随喜。”
这老和尚,盯着李铁肩上的包裹,露出神秘的微笑。
这里的和尚也贪财?李铁想起来之前带着父母往某座名声古刹旅游,父母不知道是被庙里的和尚灌了什么迷魂药,几万块钱就这么花出去了。
虽然不爽,但是现在性命攸关,顾不得这些了,李铁一个箭步,冲向正殿,两侧的佛像森然罗列,似乎都在看着李铁,盯着李铁背后的包裹,盯得李铁的汗毛直竖,正殿之上,是一尊满脸平和笑意的佛像,她眯着眼看着李铁,似乎也是在看着李铁的身后。
“当!当!当!子时已到,万事莫兴。”随着打更人的梆子敲响,身后的女人伸出手来,掐向李铁的脖子,门外的王守财,也挣扎了起来,催促李铁快一些。
李铁慌慌张张地将包裹解下,慌慌张张之间,黄金饰品掉了一地,叮里当啷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
女人的手死死摁住了李铁的脖子,李铁动弹不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伸手想把女人的手拉开,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她分毫,李铁头上青筋暴起,奋力从地上抓起一把黄金饰物,凭着记忆往功德箱投去。
“叮!”黄金撞击木头的清脆声响,从李铁身后传来,应该是投进去了,女人依旧死死掐着李铁的脖子。
“该死!居然没用!这些黄金便宜庙里的和尚了!”李铁咬着牙抱怨,难道今日万事皆休?
正殿的油灯被依次点亮,空荡荡的佛堂除了李铁之外再无活物,却有一阵诵经声传来,正殿的大门在李铁眼里开始扭动,就像一张巨大的兽口,佛龛上的金身佛像,犹如人嘴里的悬雍垂,两边的小佛像,牙齿一样排列在两侧,李铁此时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含在了嘴里。一些黑色的触须从李铁身后伸过来,紧紧地缠上了那个女人,将她的手从李铁脖子上生生地扯开,李铁甚至能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触须从她的七窍伸进去,把她勾起。
李铁想起了上钩的鱼,被鱼钩吊着,放进钓鱼桶。
李铁得以喘气,平复呼吸之后,回头,看见那个功德箱就像李铁对着镜子张嘴,看见的那深不见底的咽喉。
女人在挣扎,却被一点一点吞进去,还有几根触须伸出了门外,李铁知道,那是找张三和王守财背后的女人去了。
随着女人消失在功德箱里,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下来,那些震撼五感的异动也渐渐平息,李铁却被一股神秘力量从正殿推了出来,倒在地上。就像一颗被吃干净肉被吐出来,的排骨。
他扶着腰站了起来,庙门外的王守财也脸色煞白,只有张三还在酣睡。
但是危机还没有结束,那个推罪院的高院长,才是最大的危机,他比刚刚的功德箱还深不可测。
“结束了。”王守财悻悻地笑道,感慨着劫后余生。
“还没完呢.....”李铁擦了擦脸上的沾满泥尘的汗水,话未落地,只见一个身穿睚眦纹黑衣的官差,朝此处走来。
“几位,高院长有请。”那名官差朝三人作了个揖。
“可以不去么?”王守财颤抖着声音,他比李铁更知道高院长的手段,恐惧完全笼罩了他。
“可以。”官差淡淡地说,“去与不去,全凭自愿,不过高院长说了,拒绝之人除了张三,当场正法。”
可恶的裙带关系户,王守财咬咬牙,凑过来对李铁低声说,“李兄,我的恩人,你可有办法?”
“走吧,盛情难却,别让高院长久等。”李铁双手一背,大大方方跟在了官差的后头,王守财扶着张三紧随其后,高思思则沉默地守在最后,防止几人逃跑。
几人来到一个恢弘的建筑面前,正门的牌匾,是睚眦凶相毕露的巨口,其中以苍遒有力的字迹,写着“推罪院”三个字。
虽然已经是半夜,但是此处灯火通明,大堂之中的人来来往往,也有一些坐在案前奋笔疾书。
真是惨啊,这比996还惨,李铁看着这些人,就想起以前在警局中的同僚日夜兼程办案的情景。
随着官差,李铁等人来到一间房屋面前,推开门,里面是堆积如山的卷宗,高院长坐在案前,抬眼看了看李铁,又低下头,继续写着什么。
“来了?给上茶。”高院长一伸手,示意李铁等人坐下。
王守财扶着张三正要入座,张三被高思思叫人抬走了,并且顺手把门一关。
李铁和王守财就像两只被关进虎笼的兔子,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面前的猛兽发觉自己的存在。
“好了,我也就不耽误彼此的时间了,你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给我个让你们活下去的理由。”高院长听着高思思走远,放下手中的卷宗,凌厉的双眼死死盯着二人。
李铁知道,一着不慎,就要交代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