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端传来吴国涛淡然的声音,只听得吕乾得意洋洋地朝方宴和李疾风抬了抬下巴,随后开启了音波传讯,低语道:“小子,你就等着承受天雷轰顶吧!”
紧接着,吴国涛的声音透过音波传来:“吕师弟放心,让你安排此人与我通话,若是假冒,我立刻布下天罗地网将其擒拿;如若是真乃我刑堂弟子,必令其亲自向你赔罪道歉!”
李疾风听了心中一紧,他新近加入刑堂,对队长的喜好和人脉并不了解,此刻不禁有些担忧:万一吴队长与吕乾有过生死交情,自己此举岂非自找麻烦?
方宴仿佛洞察了他的忧虑,立即出言应对:“吴队长您好,我是《九霄日报》驻外记者方宴,适才吕师叔提及的那位刑堂弟子正是李疾风,今日他请我共进晚膳商议公务,不曾想竟发生了些许误会。具体经过在此不便详述,我仅愿表明一点——实则是吕乾前辈挑衅在先,而疾风师兄乃是正当行使职权,望吴队长明察秋毫!”
李疾风听他为自己辩解,也连忙附和确认自己的身份。
吕乾却大声打断:“吴队长,你可别听他们狡辩,那个姓李的家伙下手毒辣至极,差点儿将我的手臂折断……”
吴国涛沉默片刻,淡然回应:“吕师弟,抱歉,此事看来我恐难以助你。”
“啊?你说什么?”
“呵呵,若是仅有小李的一面之辞,或许我会有所疑虑,最终多半会选择顾及颜面,让他向你赔礼道歉。然而此刻却是方宴师兄亲口证实,虽然我尚未与他会面,但我坚信他的人品绝不会撒谎欺骗于我,因此……”
吕乾惊愕不已:“吴队长,你的意思是我们相识多年的交情,竟然还不及一个未曾谋面的年轻修士?”
吴国涛轻轻一笑:“吕师弟,在你这样说之前,最好先扪心自问一下,这些年来你为我们刑堂做出了几次重大贡献的新闻报道?”
“这……”
“记不起来了罢?但方宴师兄近日的表现却让我印象深刻!他一心一意协助我们刑堂扩大名声,所做的事情件件都充满了人性关怀,如此情况之下,你说我是该信任他还是信任你呢?”
一日之内,两次遭受如此赤裸裸的羞辱,吕道友心内五味陈杂,口中嗫嚅,竟一时找不到应对之词。
吴真人面色阴郁,沉声言道:“罢了,此等琐碎之事无需再来烦扰于我,自可召请执法弟子前来处置。”话音刚落,便已切断通讯。
吕帅立时如遭雷噬,僵硬原地。李迅与方宴二人在一旁互觑一眼,皆不禁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吕真人,那倒写之姿,如今如何?还敢妄图罢免吾之职责么?”李迅挑衅之言犹如点燃引信,令吕帅怒不可遏,面色铁青。
“真是晦气至极!”吕帅愤然咒骂,狠狠瞪了方宴一眼,“方道友,此事未完待续!”
正当其欲拂袖离去之际,李迅适时挡住了他的去路:“急匆匆地要去何处?莫非连遁光都不需驱动了?”
“遁光?我……我偏要步行又如何,难道这也需阁下操心不成?”
李迅仰天长笑,指向不远处闪烁着灵光的巡逻仙舟:“观那仙舟如何?”言毕,再度施展手段制住吕帅,并朝方宴狡黠地挑了挑眉。
目睹吕帅当众出丑,方宴心中虽暗自窃喜,却又觉此举有些啼笑皆非:不过一句口误,何以触动他至此?待到酒醒之后发现自己身处宗门禁闭之地,他又会有何感想?
不久后,李迅唤过巡逻仙舟,出示令牌阐明情形,将吕帅交付给巡逻弟子处理,随后又为方宴安排了一艘飞舟送行。
乘坐归途飞舟,回味起方才的一幕,方宴除了感慨李迅的义气深重,亦对吴真人的话语深思不已:现如今,吕道友那般倚仗身份背景而图谋私利之举,似乎愈发难以得逞矣。若无实打实的修为作为底蕴,他人何来理由对你礼让三分?
故而,所谓颜面之物,唯有依靠实际行动去争取,方能显现其真正价值;否则只停留于口头之上,则无异于空中楼阁,关键时刻,只怕只会如同吕道友这般,沦为他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