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韩雪堤的春风暖阳,李琎笑起来有一股子调皮的少年血性,还带着一分小小的痞气,再配以他比女子都要胜三分的姣好面容,李唐王室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果非浪得虚名。在得圣人赐宅之前,宁王府旧宅与宋宅同在胜业坊,所以宋沏雪与这位风靡长安的小王爷也算得上是从小相识。就算平日里不借着雪堤见到面,也会隔三差五被召入宫中碰到。
说起来好笑,那常山公主屡屡为难她的原因之二,便是她与李琎过于亲密,误让这位公主以为,她宋沏雪有勾引汝阳王嫁入皇室之嫌。
可宋沏雪早就心有所属,就算当今圣人是将这位小王爷宠上了天,不仅赞其“姿质明莹,肌发光细,非人间人”,还亲自教授其羯鼓,她也从不稀罕。何况这位皇族第一美男还是个团香弄玉,拈花惹草的浪荡登徒子,三天两头招蜂引蝶,引得各路风尘女子争风吃醋。对此种人,宋沏雪只希望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如若不是雪堤与这位深交,她断不会和他说半句话。
所幸李琎抱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也未曾对她有过无礼之举。
宋沏雪道:“说吧,好好的酒宴歌舞你放着不享受,溜出来干嘛?是不是又看上了哪位漂亮的舞姬,跑出来偷欢来了?”
李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道:“哎呀,宋娘子真是料事如神,冰雪聪明。”
宋沏雪又道:“那你还不去找,不怕人家等急了跑了?”
李琎道:“不去了。”
宋沏雪奇了:“怎么又不去了?”
李琎脱口便道:“如此佳人独自凭栏,形单影只,楚楚可怜,小王我哪有弃之不顾、独自寻欢的道理?”
宋沏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少来跟我玩这套,油腔滑调,虚情假意。”
“我对每一位娘子可都是真心实意的。”李琎信誓旦旦地说,“对了,方才席上三郎还问起郡公,说你和雪堤的婚事什么时候给办了?”
说起这个,宋沏雪面色一暗,幽幽道:“你醉糊涂了?雪堤可还未行弱冠之礼,谁像你,还没成人,碰过的女人列起阵来,恐怕都可以攻下长安城了。”
李琎说笑道:“这么瞧得起我?那改日我让她们攻下来,给你看看?”
“这可是作乱,你不要脑袋了?”宋沏雪吓得惊呼,随后一怔,也不由笑了出来。
心情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不得不说,李琎讨起女孩子欢心来果真是得心应手。可宋沏雪转眼又想到,李琎能如此风流随性、处处留情,正因为他不必付出真心,而真正付出真心之人,哪里能像他这般进退自如,逍遥自在?
她双眉紧蹙起,复叹了口气,趴在栏上,“真羡慕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不用真心喜欢别人,还如此轻而易举地说笑……”
李琎想了想,也趴在她旁边的栏上:“什么意思?你打算将雪堤拱手让与七雁了?”
宋沏雪即刻否认道:“谁说我要放弃了!我死都不会让那个女人得到雪堤!”提起卫七雁,她就一肚子气,听说今早她前脚刚走,那女人后脚就处心积虑地将雪堤骗去了,这会儿铁定正厚着脸皮投怀送抱地勾引雪堤呢!
她越想越无法忍耐:“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搅她的局,我绝不能让她的计谋得逞!”
见她终于恢复了平日的气势,李琎也不由高兴起来,追着她身旁走:“那皇姊们那边……”
宋沏雪边走边道:“还用问吗,当然是交给你了!反正其他人不说,常山公主最听的就是你的话!还有我父亲那边也麻烦你知会一声,就说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李琎连连笑着答应:“好好好,什么都听你的,我们尊贵的宋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