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涂亚和敖斯木也赶了过来，一齐下马冲到卿柠面前。

卿柠看着他们紧张的神情，一边喘气一边笑骂，

“这黑公主真是个、暴脾气，一点、一点公主样都没有......”

几人见卿柠没事，都松了口气，也跟着笑起来。

“达达，这黑马性子烈，不好驯，我们再找个小马。”乌涂亚建议道。

“是啊，”麻察接口道，“我再去找个温顺些的马。”

“不是一个，是一匹马。上课刚教的又忘了。”

“我们再找、一、匹、小马。”乌涂亚有些费劲的重新说道，几人又被逗笑了。

卿柠翻身坐起来，“不行，我今日就要把黑公主带回去。麻察，你再帮我一次。”

麻察点点头，“敖斯木，等我按倒马，你也过来帮忙，这马力气大。乌涂亚，你备好马具，等我们按住它，你和达达就套马具。”

四人休整片刻，重新骑上马背，朝远处的马群追去。

麻察照例快速接近马群，这次黑马学聪明了，在马群里边跑边左右躲闪，不让麻察靠近。

一直追到山坳里，终于瞅准一个空挡，麻察将套索使劲甩出去，准确的套在了黑马脖子上，黑马带着绳子继续朝前奔，麻察紧拽马竿，边顺着黑马的方向跑，边一点点往回收，倔强的黑马还是被绳子紧紧套住，逐渐动弹不得，随着麻察猛力一拽，终于，失去重心的黑马身子一歪，再次倒在了草地上。

麻察冲过去按住伏倒在地上的马，谁知黑马奋力挣扎几下又站起来，要往前跑，麻察跟着追上去，一把拉住马尾，往旁边一闪，顺势一拽，马儿失去平衡，又一次摔倒在地，麻察拼命按住黑马，敖斯木也直奔过去，压在马身上，帮他按住挣扎的马，直到黑马渐渐老实下来，乌涂亚把木质马衔横进黑马的嘴里，快速安装马具，卿柠将手里的马鞍往黑马背上一搭，然后跳了上去。

“达达抓稳了！”乌涂亚将马缰绳甩给卿柠。

卿柠伸手接住，夹紧马肚，随着黑马重新站起来，她稳住身形，拽紧缰绳，跟着马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这一次，黑马不再原地不动的尥蹶子，而是在山坳的草甸上撒开丫子疯跑，卿柠弓着腰，全身绷紧，一刻不敢放松，一直不停随着黑马奔跑的方向调整身体重心，努力保持不被摔下来。

太阳渐渐西斜，黑马带着卿柠冲进马群，随着马群不停奔袭，有时，黑马会挤挨着马群，让卿柠的脚差点被马肚子挤住，好在黑马立刻就拉开距离，又沿着弧线跑，巨大的离心力让卿柠低伏在马背上，双腿拼死夹住马肚，才没被甩出去。

天渐渐黑下来，黑马离开马群，朝更远的地方跑，身后已经听不见麻察几人的喊声。

她试着拉缰绳，发出“吁——”的放慢速度指令，但是黑马完全不听，依然故我的飞奔，根本停不下来。

“看今天咱俩谁熬得过谁！”卿柠咬牙对黑马喊。

不论黑马是否能听懂，卿柠还是在黑马速度慢下来的时候，扬起缰绳，一边夹马肚一边喊着“驾”，等黑马全速奔跑的时候，她又慢慢拉紧缰绳，发出“吁——”的声音。

大半个月亮升起来，照进山坳里，远处崇山黑影将整个草原映衬得更加寂静，风吹草摇，银色的月光在草尖上跳舞，卿柠停了下来，那一刻，她看到了一片海。

黑马渐渐变得乖顺了许多，也能随着卿柠的指令加速和减速，虽然依会时不时尥蹶子耍性子，可那种桀骜不驯的心气平复了许多。

等卿柠可以尝试着调转马头往回骑的时候，黑马终于彻底被驯服了。

在半路与麻察三人会合，他们身边也多了几匹马。

“达达你还好吧？”乌涂亚开心的问道。

“我的黑公主终于听我的了。”卿柠喘着粗气停下来，俯身摸摸马肚子，看到他们身边的马匹，

“你们也这么大收获啊。”

“我们选了几匹良马，带回去和部落里的马配种。”麻察说道。

“本来我想射杀老马，麻察不许。”敖斯木委屈的说。

“你为何想去射杀老马？”卿柠不解的问。

“遇到野马群我们都会射几匹跑不快的老马，带回去吃肉，我们不杀，遇到狼群和其它野兽，还是会被吃掉。”乌涂亚解释道。

“阿大说过，带了马走，就不能再射杀它们，让头马伤心。快走吧，太塔和阿大阿囊在等我们。”麻察说道。

循着月色，卿柠骑着黑公主，牵着米粒，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胜利归来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