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骑术不好，赢不了。”敖斯木摇摇头。

卿柠白了他一眼，“谁说达达骑术不好了，下次我们再比试比试。”

正说着，突然听到远处欢呼声四起，循声望去，目极之处，已是一片雪雾蒸腾。

“来了！”

乌涂亚说着，打马朝前奔去。

雪雾中渐渐显出奔腾的赛马队伍，果然，选手们已沿赛道折返回来。

“快，我们到终点等着。”卿柠催促着。

人群也都纷纷涌向终点，随着队伍渐近，大家都开始吼叫起来，气氛再次被点燃。

大家紧张的盯着马群，终于，跑到最前面的几匹马中出现麻察的身影。

“麻察！加油！！麻察！加油！！”卿柠忘乎所以的大喊着。

一旁另一个孩子忍不住问，“坤兰诺老师，加油是什么意思？”

卿柠这才反应过来，“呃，加油就是，就是催他快点跑。”

孩子们也兴奋起来，都跟着大喊，连一向讷言的阿布杜也加入其中：

“麻察，加油！麻察！加油！！”

眼看麻察从另两名并列奔跑的选手中渐渐探出马头，然后是马身，后面一绿衣选手又追上来，现场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激烈，卿柠也顾不上许多了，带着孩子们拼命高喊加油助威。

终于，在离终点约两百米时，半坐于马上的麻察身体前倾，握紧缰绳冲了出来，渐渐将他们全都抛在后面，随着距离越拉越大，已经完全占据优势的麻察成了全场焦点，呼哨声、吼声响成一片。

“麻察！麻察！！——”乌涂亚也在外围大声喊着。

距离终点越来越近，到最后只有几十米，麻察已经朝那面红旗伸出右手，却并不减度，终于，一个漂亮的探身，瞬间红旗便稳稳拿到了手里，他举着红旗冲过终点，现场立即响起欢呼声。

“麻察赢了！麻察赢了！！”

卿柠和乌涂亚兴奋得大叫，几个孩子也跟着咯咯大笑，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穹庐方向投过来的目光。

左大都尉凝神望向这边，而坐在他身边的大阏氏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又将目光转向他，嘴角似笑非笑。

在随后的飞马射箭项目中，麻察又一举夺得头魁，就连观赛的巴鲁和一众部族的男人们也禁不住欢呼起来，这是整个部族连日来最扬眉吐气又最开心的一天。

比赛结束，选手们来到穹庐前，观赛的单于心情大悦，不禁对麻察的表现连连赞赏。

麻察牵着马立于近前，有人上前将马奶酒倾倒于马头，并将一碗马奶酒端给麻察，他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坐于正中的伊稚斜单于对麻察上下打量，微微颔首道，

“嗯，不愧为我胡族勇士，今日竟连夺第一，除赏肥羊一百，良马三十外，本单于还将在众部落挑一个美丽女人，赐你为妻，”

话音刚落，众人都跟着欢呼。

麻察却突然单膝跪地，“此次能在比赛中获胜，是伟大尊贵的单于和山神赐予的力量，麻察不敢独享如此丰厚的奖赏，更不敢接收美人赏赐，麻察只有一事相求，请大单于准许！”

“哦？是何事？”单于微微有些讶异。

“请求单于赐婚。”

一句话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谁也没料到一个普通的胡族年轻人竟在这种场合不仅驳了单于的赏赐，还敢请求赐婚。

“伟大的单于如能将本部族的乌涂亚赐婚与我，麻察将不尽感恩，并将成为草原上最幸运的人。”麻察面无惧色，继续说道。

单于转头望向邻座的左贤王和左大都尉。

左大都尉忙唤道，“三什部巴鲁可在？”

巴鲁立即自人群中走出来，上前行礼。

“龙城三什部什长巴鲁见过大单于、大阏氏，见过各王首领。”

“嗯。”

“这可都是你部族人？”

“是。麻察是属下长子，乌涂亚也是我部族人，他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单于微微颔首，问道，“这乌涂亚可在？”

卿柠赶紧推了乌涂亚一把，悄声道，“还不快去。”

乌涂亚分开众人，走上前，在麻察身边跪下，低头道，

“乌涂亚见过大单于。”

“抬起头来。”单于凝声道。

乌涂亚慢慢抬起头，露出美丽的脸庞，单于神色微微一动，只一瞬，便大笑道，

“好！那本单于就成全你们，将乌涂亚赐婚于今日走马头名，除良马羊群外，再赏绸绢十匹，作为聘礼！”

“多谢大单于。”

几人谢过，便一起退下。

卿柠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了乌涂亚，

“恭喜你，我的小乌涂亚，你马上就要做新娘了。”

“达达。”

乌涂亚轻喊一声，偷眼望向麻察，正遇上麻察深情的目光，四目对视，两人眼里溢满甜蜜和满足。

一旁的巴鲁脸上也露出难得的笑容，伸手拍了拍麻察的肩膀，轻声道，

“孤尸族的雏鹰终于长大了。”

注：逗落：土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