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片阴霾笼罩心头，如同在沼泽中挣扎，看不见尽头，我感到无从发泄的压抑。

一连几天不吃不喝，走不出伤痛的漩涡，我如同一只断翅的鸟儿，渴望着飞翔，却一次次被命运的枷锁牵绊。

该死的女老师，我也没招你惹你，你走你的幸福大道，咱各不相干多好，干嘛非得逼我到如此绝境？

村里的人们都知道我去复读了，这下又狼狈不堪的逃回来了，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众乡亲，还拿什么面对小刘的亡灵？

我心里憋屈着，仿佛有块石头压在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与痛涌上心头。

窗外，月色凄清，我辗转反侧，忆起了很多不堪回首的心酸往事。

女老师、张姑娘、夭折的高考、还有远离的工厂，一桩桩，一件件，咋都让我遇上了呢……

无法入睡的我，决定去小刘的墓前，倾诉一番心声。

月色凄清，磷火闪烁，偶尔还夹杂着乌鸦的悲鸣。墓前，孤寂、伤感的我，如同被抛入水中的石子，一沉到底。

“刘哥，我真没脸来看你了，我又一次让你失望了，这次复读又彻彻底底的失败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注定？你曾对我说过，不要相信迷信，命运是自己争取的，可厄运咋就接二连三地砸中我呢？”

“你可能不知道吧，就因为那个该死的女老师，她喜欢上我了，因为我追求学业，婉拒了她，她就开始打击报复了。”

“其实，我也不是没答应过她的要求。礼拜天陪她逛过街、影院里陪她看过电影，还陪她一起观赏过油菜花。虽说我只是装装样子，但至少我没拒绝她吧，她怎么能一锤子把我砸死呢？”

“她还曾经对我说过超越师生的很露骨的话，她说她的身上有两座乳峰，只为她爱的人攀登，还说她的身下有一条河，只为她爱的人涌流。”

“刘哥，如果当初我答应了她，或许现在不至于这个样子。但我不后悔，起码我守住了做人的底线……”

“刘哥啊，这些话除了向你倾诉，我还能向谁诉说！我的哥啊，如果上天有灵，请你给小弟指一条明路吧.……”

我哽咽着，诉说着，找不到方向，更找不到归宿。

远处，月色中朦朦胧胧着一个人影，而且越来越近，下了我一跳，走到面前了我才发现是父亲。

“父亲，您怎么来了”我一脸迷惑。

“深更半夜了，看不见你的人影，我想着你可能来这里了，所以，就来这里找找看，果不其然，你还真在这里。”

父亲总是这样暗暗地保护着我。

“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尤其这次特招，对你的打击很大，可事已至此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不愉快的事了，你还年轻，以后咱有的是机会，你也向小刘倾诉了，倾诉完心里也就轻松了，小刘希望你勇敢，不想看到你的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