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道，“算了吧，这样更好。反正我本来就‘病’着，憔悴一点儿才最合适，旁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等她洗漱过后换了衣裳，尺素便匆匆跑进来道，“大小姐，姑太太派人来请您了。”

盛南锦不急不缓地放下筷子，由陈六儿媳妇扶着站起了身。

尺素又补充道，“姑太太的脸色……不大好看。”

盛南锦奇怪地道，“这不是她自己张罗的局吗？谁又惹着她了，一大早地就乱发脾气。”

尺素道，“谁惹到她不知道，只是窦姨娘和几位小姐都去了垂花门，姑太太一见到她们脸色就很不好了。”

盛南锦闻声差点儿直接笑出声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得罪盛氏的应该就是她了。

盛氏原本的打算肯定是只带着她好方便行事，如今携家带口的多了这么些人，她怎么能不生气呢？

盛南锦却心情极好，喜滋滋地带着澄碧堂的人去了垂花门。

盛氏果然黑着一张脸，远远见到盛南锦的身影，神情就更加的阴沉了。

盛南锦缓缓来到众人面前，一脸平静地道，“大家都来得好早，却是我迟了。”

窦姨娘见状赶忙迎上前来，笑着道，“迟什么，时间刚刚好。如今已经入了秋，山中的露水最多，出发太早到处都湿漉漉的，马车也不好走。这会儿太阳冒了头，用不了片刻的功夫露水就没了，那路才走得顺畅。”

盛南锦赞叹道，“没想到姨娘连这些也懂。”

当着盛氏的面，窦姨娘得意地道，“我从前跟着我爹出过不少门，因此知道一点点，壮着胆子在大小姐跟前儿献弄，您可别笑话我。”

盛氏在一旁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心情就更差了，她几步走上前来，黑着一张脸道，“阿锦，这是怎么一回事？”

盛南锦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淡定自若地道，“给祖母做法事是大事，家中的子嗣都该参加才对，我怕姑姑太忙想不周全，就替您做主叫了纱姐儿和绒姐儿、缎姐儿一声。祖母见到几个如花似玉的孙女，肯定会更高兴的。”

盛氏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区区几个庶女，又不是孙子，有什么可高兴的？

可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能说盛南锦做得不对，只能咬着牙道，“那你也该派人告诉我一声才对。”

盛南锦故作诧异地道，“姑姑都不知道吗？昨儿吩咐前院准备车马的时候，还以为您已经知晓了呢。”

盛氏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只能在盛南锦的身上挑毛病，“咱们去慧心庵也不过住上两三日，你又是丫鬟婆子又是小厮的带这么多人，到时候可怎么住啊？”

盛南锦轻飘飘地道，“这有什么？慧心庵周围又不是没有人家，到时候让他们去临时借个宿也就是了，我身边只留贴身服侍的。只要出得起钱，还怕没地方安顿吗？何况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排场，身边的人不带够，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窦姨娘在一旁帮腔道，“您是家里的嫡出大小姐，就该有这样的讲究才对，这才能体现出咱们盛家的体面。”

她故意刺上盛氏两句。

她不是最在意尊卑嫡庶吗？简直没有比这更恰当地堵她的嘴的了。

盛氏气得脸色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