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滨眼睛一亮,惊喜地道,“庞先生,你是不是瞧出了什么?”
庞回道,“那倒没有,只是隐隐有种感觉罢了。”
这倒不是信口雌黄,虽是第一次见面,但盛南锦给他的感觉十分特殊,让他有种非同凡响的感觉。
惠滨也不是深究,“有先生这句话,我也能放心些了。”
庞回望了他一眼,“你还有闲心去管别人,先想想自己吧。明年就是科举,你可有什么打算和安排?”
惠滨苦笑道,“以我眼下的学问,就算下了场,只怕也考不出什么花样来。何况父子不能同朝为官,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要是父亲真进了工部,那我也只能得个没有实权的虚位,这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上头还有哥哥呢?总不能父子三人,全在朝堂上有所作为吧?”
这的确是件难事。
惠滨是庞回看着长大的,这小子嘴又甜又回来事,相比于自小稳重的惠渖,他更活泼爱闹,整日围着庞回转来转去,两人亦师亦友,感情非常的深厚。如今看着他成了家,自然要为他的将来操心。
虽然律例上没有父子不可同朝为官这一条,但皇家素来忌讳结党营私,因此自建朝便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可惜惠家家底太薄,否则作为次子,倒是可以退一步掌管家族生意。
庞回为惠滨操着心,“要不然……做些买卖呢?既然盛家都想用老爷牵线搭桥,你何不借着这股东风自己想个出路?”
这件事乔氏早就与惠滨商量过,只是惠滨没什么主见,一时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何况生意不是那么简单的,不但要摸清内里的门路,起家的本钱也不在少数。
惠家……哪有那么多的钱?
惠滨为难地叹了口气。
庞回道,“这些年我跟随老爷,他虽然自己节俭,但对我却礼重有加,我手里也攒了一些钱,你若是有想做的营生,可以拿去用。”
惠滨忙摆手道,“那怎么行?”
惠仲文一个月有多少的例银?除了养家之外,月月都要拿去接济穷人,遇到天灾还要救助灾民。家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旁人不知道,惠滨能不清楚吗?
惠家自己过得苦兮兮,能给庞先生的又有多少?
庞先生辛辛苦苦攒下的那点钱,已经是自己的养老钱了。
惠滨脸再大,也不能动这个念头啊。
他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庞回道,“你与我还要算得那么清楚吗?我孑然一身,无儿无女,留到最后留给谁?难道我晚年凄苦,你会不管不问吗?”
惠滨道,“这是两码事,总之我不能动你的钱。就算我答应,父亲也不会答应,我媳妇也会瞧不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