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姨娘则挽着盛南锦的胳膊,一脸亲热地道,“家里这么多人,哪就用得着你干了?快坐着去,咱们一会儿就开饭。”
邹姨娘没有空着手,还带了些东西。
窦姨娘虽然不稀罕,但这份人情却是要记下的,笑呵呵地道,“多谢多谢,我正愁没有好茶叶招待人呢。”吩咐下人收了东西后,又让小姐去叫盛南绒和盛南缎过来,“大小姐和邹姨娘都到了,让她们赶紧出来拜年。”
两个小姑娘很快便走了出来,每个人都穿了新衣,脖子上还戴着金项圈,举止有礼地向众人问候。
邹姨娘和包姨娘都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拿了出来。
窦姨娘道,“哎哟,她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哪这么多的礼数?”
但邹姨娘和包姨娘坚持要给,窦姨娘便示意两个女儿接下。
盛南锦和她们是平辈,红包自然是不用给的,冲两人招了招手,让她们坐到了自己身边来。
盛南绒找到机会小声问道,“长姐,我们初七真要跟你去茶会吗?”
盛南锦点了点头,“怎么,你不想去?”
盛南绒马上道,“不……不是,就是有点儿担心。何况我要是敢说不去,我妈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真是可爱!
盛南绒微微一笑,“放心吧,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场面,咱们过去坐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只当陪我,什么也不用怕。”
盛南绒乖巧地应了下来。
喝了半杯茶,说了一会儿话,有婆子进来请示道,“姨娘,午饭准备好了。”
窦姨娘立刻起身道,“走走走,咱们去厅里吃饭。”
这一桌饭菜准备得十分用心,有鱼有虾,有肉有汤,整整二十六道,层层叠叠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盛南锦也被眼前的阵仗给惊住了,“怎么准备了这么多?能吃得完吗?”
窦姨娘笑着道,“就要吃不完才好,这叫年年有余,老人们都有这个讲究。”
盛南锦尴尬地道,“还有这个说法,我真是不知道。”
窦姨娘拉着她入座,“大小姐年轻,不知道也不奇怪。其实这些老礼我也懂得不多,还是早先的宋姨娘告诉我的……”
宋姨娘便是盛南绫的生母,因为早逝,家里人很少提到她。如邹姨娘这种进门晚的,更是只知道这么个人,对她并不十分了解。
邹姨娘好奇地问道,“你还见过宋姨娘?”
窦姨娘道,“我们前后脚进门,当然见过了。她那个人性情温和,很少说话,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人了。可惜啊……好人不长寿,早早地就走了。”
说到这里,她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
盛南锦却猛然走了神。
那个模糊的身影在脑袋中不断回荡,让原本愈合的伤口仿佛都撕裂开了一般。
窦姨娘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大过年的,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儿。来来来,大家都提筷,尝尝这饭菜合不合胃口。”又对盛南锦道,“大小姐,今天是过年,你们小姐妹也喝点儿酒,我特意让人去准备了梨花白,这酒度数低,喝起来跟水没什么两样,正适合小姑娘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