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管事道,“谁说不是呢?我生怕您不知道这里头的情况,毫无准备就被老爷请了去,这才在这里等了半晌。”
盛南锦冷着脸向前院走去。
她低声问道,“杭州的生意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些肖管事就觉得头大,“具体的情况谁也不知道,我也是在老爷骂方管事的时候偷听了一耳朵。好像是给杭州那边送的货出了问题,那头的货商不肯收,还要退了订单,不与盛家做生意了。”
盛时这个人,实在难成大事。
饭都已经喂到了嘴边,张张嘴就能吃下去的东西,他也能搞出问题来。
盛南锦道,“这里头又与方管事有什么关系?为何要骂他?”
肖管事道,“这批订单来得急,又赶上过年,老爷就没怎么上心,全权交给了方管事,没想到就出了纰漏。老爷发了火,方管事自然首当其冲要受教训了。”
自己的事儿自己都不上心,交给下人去办,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人?
盛南锦厌烦至极,强忍着不悦到了书房。
她快步走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里面传来了盛时恼火的声音,“是谁来了?这院子的下人都是死人不成?如今越发没规矩了,连个通传的人也没有了。回头要是有歹人进来一刀结果了我,你们也只会躲在一旁看笑话。”
这又是什么话?
盛南锦皱着眉头道,“父亲,是我。”
盛时似乎愣了愣,这才道,“是阿锦吗?你进来!”
盛南锦推门而入,就见脸色铁青的盛时正襟危坐,神色冷峻地道,“怎么才回来?年纪越大越没规矩,整日就知道疯,家里待不住你了?非要往外跑才高兴。”
盛南锦知道他这是借题发挥。
当日卫姨娘的事儿自己在他心口上扎了一根刺,虽然当时他什么都没说,但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寻到机会,自然要教训一番。
盛南锦面色平静地道,“彭家的下聘礼,季太太等人都去了,我一个做小辈的自然要跟到最后。没有长辈还没走,我第一个跳出来告辞的道理。”
盛时被噎得没了话。
盛南锦不愿和他浪费时间周旋,直言问道,“父亲叫我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盛时本来想好的腹稿都用不上了。
他只能平复一下心情,正色道,“家里的生意出了点儿状况,你这就给你舅舅写封信,求他出面周旋,务必要保住这单生意才行。”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看盛时那不耐烦的脸色,盛南锦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这个家……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
要是再不为自己谋后路,将来怕是要被拖累死。
何况此刻拒绝,只会惹得盛时不快,自己将他得罪彻底,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盛时的绝情冷血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盛南锦眨了眨眼,话锋一转,“事情很棘手吗?到什么程度了?我写信的时候要怎么跟舅舅说?”
盛时明显愣住。
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盛南锦会一口答应,甚至连条件也没有提。
盛时磕磕巴巴地道,“也不是大事,就是往杭州送的布匹原料上出了问题,原来说的是暗花,现在全被纺成了明花。只要你舅舅肯出面,还不是一句话就揭过去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