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姨娘‘哼’了一声,“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多少能理解卫姨娘的用心。身为人家的姨娘,女儿虽自小跟着自己,但也没享到什么福,因此总想多补偿一些。可这伤天害理的事,那可是绝对不能干的。你看如今真相大白,卫姨娘的下场还好吗?”
小节道,“虽说被夺了管家之权,可老爷念旧情,终究没作其他处置,您看卫姨娘现在不照样在家里有吃有喝地活着吗?只是可怜了二小姐,年纪轻轻就早夭了。”
窦姨娘叹了口气,“二小姐的生母宋姨娘走得太早了,和老爷的感情不深,二小姐虽然懂事,但早些年老爷眼里只有儿子,这些个女儿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感情太淡,失去了也没什么痛苦,自然就不会处置了。不过卫姨娘这会儿留在家里,究竟是好是坏却不好说,毕竟大小姐是不是真的放下了,谁又知道呢?”
小节诧异地道,“大小姐还能怎样,难道她敢杀了卫姨娘不成?”
窦姨娘目光深邃,面无表情地道,“大小姐不能,但老爷就不好说了。”
如今盛家很多事都指望着盛南锦出面,她和卫姨娘的过节横在这里,盛时为了讨好盛南锦,什么事做不出来?
窦姨娘哪里知道,盛时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此刻的盛时也正在与白先生和孙先生商量,“不知道让阿锦随行去京城,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惠仲文的意思?”
白先生轻声道,“我猜多半是舅老爷的意思吧?他这次进京述职中途改道,没有见到大小姐,心里总是惦记的。如今大事落定,当然希望将大小姐接过去看上两眼。”
孙先生也道,“何况是谁的意思并不重要,只要能把事情办成,老爷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盛时听了连连点头,“这件事压在我心上好些年了,只要能过了这道关,盛家的将来就顺畅多了。”
几个人正说到兴头上,外头有婆子来通禀,“老爷,大小姐过来了。”
盛时一怔,二话不说就将人请了进来。
盛南锦施施然向盛时行礼,笑着道,“女儿有些事想和父亲商量。”
盛时最近看她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语气和蔼地道,“说吧,是什么事儿?”
盛南锦道,“我这次随庞先生进京,最首要的事情便是家里能否和内务府搭上关系。可我思来想去,内宅里我能敦促舅舅,可这外头的事终究不好抛头露面,我就想着,能不能带上白先生一起,遇到什么事儿有个商量的人,他也能帮着跑跑腿,熟悉熟悉路数。此事若真成了,以后和京城那边的关系还得咱们盛家自己维持着,总不好事事都去找舅舅出面,白先生文质彬彬气质儒雅,最为合适了。”
之所以选择白先生也是她深思熟虑过的。
孙白二人在盛家多年,孙先生为人更加重利,相比之下,白先生更可交一些。
这次进京,盛南锦只带了白先生一人,也是故意分化孙白二人的关系,免得他们整日厮混一起,研究着如何哄骗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