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碧堂紧锣密鼓的收拾东西，消息很快传到了卫姨娘的耳朵里。

她重重摔了两个杯子，满脸怒容地道，“她这是一点儿也不给纱姐儿留颜面了？老爷也不管，老爷也不问吗？”

林妈妈小声道，“这本是老爷的意思，又能说什么呢？”

“那纱姐儿呢？”卫姨娘尖声道，“纱姐儿难道不是他的女儿吗？这样打纱姐儿的脸，等她去了沈家，要怎么过日子？姑太太那样一个跋扈的人顶在头上，纱姐儿还能直得起腰做人吗？”

林妈妈哪敢多言，小心翼翼地缩着肩膀。

卫姨娘道，“京城的事再紧要又差得了这几天吗？难道就不能等等？你去找方管事，就说我要见老爷！”

林妈妈在心里叹了口气。

卫姨娘眼瞅着是不行了，这样折腾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愁眉苦脸地去见方管事。

方管事正因为要跟盛南锦出门而闹心——这一路上又是住宿又是吃食，大小姐又娇生惯养，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儿？要是真有什么闪失，先别说盛时怎么论罪，惠仲文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一想到这些，方管事的脑袋都要大了！

谁知道盛南锦抽得哪门子疯，不带肖管事出门，反而指名道姓地要了自己。

他是做错了什么事儿吗？

方管事百思不得其解。

听了林妈妈的话后，方管事想也没想地‘哼’了一声。正所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何况卫姨娘从来都不是凤凰呢？当初她管家的时候，也没少给方管事小鞋穿。如今不但被盛时剥夺了管家的权力，还关了禁闭，连大门也不能出，方管事早就想趁机报复一番了。

他斜着眼一脸不屑地道，“这才过了几天，林妈妈就把老爷的话全都忘在了脑后。老爷说让卫姨娘安分些，她要是自己觉警，就该老老实实闭门思过才行。何苦为了这些小事咋呼起来？老爷贵人事忙，哪有闲工夫见她？”

林妈妈满脸通红地道，“姨娘下了吩咐，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方管事不等她说完便冷冷打断道，“林妈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虽是跟着卫姨娘一起进府的，可这些年吃的是盛家拿的是盛家，你眼里还只有卫姨娘一个主子吗？”

林妈妈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方管事继续道，“你得擦亮眼睛，知道你吃的是谁家的饭，老爷一句话，就能把你撵出府，你觉得到那时卫姨娘会出头为你说话吗？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活得不明不白的？”

林妈妈如遭雷击。

方管事白了她一眼，扭头走了。

林妈妈却心事重重若有所思地回了院子。

卫姨娘一见她开口便问，“老爷怎么说？”

林妈妈小声道，“我已经把话转给了方管事，要等他去回了老爷才知道。”

卫姨娘恨恨地道，“这些个势利眼的小人，如今看我失了势，还不狠狠踩上两脚？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该狠心除了他的！”

卫姨娘闹腾了两日，却连盛时的面也没见着。

倒是盛南锦收拾妥当，第三日一早拜别盛时，坐着马车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