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婆子红着脸道,“大小姐……我们卓家的规矩简单,除了逢年过节,从来不打点下人,这荷包……”
她不太敢收。
盛南锦轻轻一笑,“规矩简单就更好办了。我这也是为了和妈妈们混个脸熟,从石家庄到京城还有几日的路程,我们人生地不熟,有些事难免要麻烦妈妈们帮着跑个腿。你们收了赏,我吩咐起来也就更自在了。”
为首的婆子道,“哪怕没有赏,我们也是一定要尽心办事的。”
可到底没推辞得掉,笑着将荷包收下了。
出了门,她们难免聚在一起嘀咕,“这位盛家的大小姐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可不像从南方小县城来的,比京城不少大户人家的嫡小姐还要明快呢。”
“外甥像舅,你们看惠大人的脾气,就该知道盛小姐也差不到哪去了。”
“这女人啊,还是得自己手里有钱,打点起下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像许太太那样的,怕是天底下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哪个许太太?”
“哟,整个京城才有几个姓许的人家?自然是大前门光禄寺许典正家的太太了!”
“是她!那不是出了名的扒皮破落户吗?就是鸟从她家房顶过,也得被揪掉几根毛。”
“她又闹出什么笑话来了?”
“前些日子许家的老夫人过寿,许太太难得大方了一次,家里所有的下人都有封赏。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荷包里装的竟然是一张纸,都是许大人平日里练字不要了的!许太太说这叫一字千金,又是出自许大人之手,可比真金白银值钱多了。这些下人气恼得不行,又不敢反抗,只能把事情传扬了出去,结果许太太就成了京城夫人圈里的笑话。”
“她这也太抠门了!”
盛南锦自然不知道这些,吃过晚饭后便准备早早地歇息。结果庞先生匆匆找来道,“大小姐,季家当地商铺的掌柜夫人求见。”
盛南锦很是意外。
她客气地道,“赶紧将人请进来吧。”
来人是位四十出头的妇人,未语先笑,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她毕恭毕敬地道,“妾身夫家姓刘,是季家在石家庄的大掌柜。听说大小姐路过,特意让我带了些特产过来拜见。”
盛南锦诧异地道,“您怎么知道我要路过石家庄?”
刘掌柜夫人笑眯眯地道,“是老爷让人送来的急报,先前盛大小姐路过开封的时候刚好错了过去,老爷听说你还特意吩咐手下前去拜会,却未曾得见,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盛南锦恍然大悟,“季老爷也太见外了!咱们都是同乡,他又是我的长辈,在外头碰上自然要打声招呼,哪就值得他如此挂怀了?”
刘掌柜夫人闻声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正如大小姐所说,咱们这同乡人在外地见了面,那真是要两眼泪汪汪的。哪怕老爷没有送消息来,要是知道大小姐就在石家庄,我也得厚着脸皮过来拜见一番才行。”
两人寒暄了一阵,盛南锦收下东西,亲自将刘掌柜夫人送出了门。
刘掌柜夫人回了家,见到刘掌柜少不得又要好好夸上一番,“样貌就不必说了,说话办事更是分外的利落,不像那些养在深闺中娇滴滴的小姐,说话蚊子似的,听也听不清。”
刘掌柜刚理了一天的账,累得头晕眼花,听了妻子的话苦笑着道,“让你送东西就送东西,怎么又惹出这许多的话来?怎么,你还要给盛家大小姐说亲不成?”
刘掌柜夫人眼珠一转,“那有什么不行?我觉得咱们家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合适!”
刘掌柜吓了一跳,“我的姑奶奶,话可不敢随便说的。家里两位少爷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