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拉着盛南锦回了院子,她皱着眉头道,“这位徐太太向来市侩,目中无人,我本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来往,偏偏两家紧挨着,倒也不能把事情做绝了。好在马上就要搬走了,也不必这个时候把脸撕破了。”
盛南锦道,“是啊,宁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这种女人。像徐太太这样的,真把她给得罪透了,转头就要跟别人非议咱们家的不是,虽然不怕她,但一个个地去解释,终归是麻烦的。”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赵氏拉着盛南锦的手道,“就是这房子始终没有合适的,让我十分烦恼。”
盛南锦笑着道,“是不是差在了银子上?”
京城虽然繁华,但只要手里有银子,还不至于为难到这个地步。
赵氏苦笑着道,“还真被给你说中了,好房子价格高,那些便宜的又总是差点儿意思,我正和你舅舅商量,想把之前置的百余亩地卖了。”
盛南锦想也没想地拒绝道,“田产是立家之本,咱们惠家的根基薄,经过舅舅和舅母这些年的积攒努力才好容易置了这点儿地,您要是给卖了,以后再想买回来可就难了。何况田产可以惠及子孙,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动这个念头,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两位哥哥和后人考虑呀。”
乔氏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一个做儿媳妇的,还没大胆到否决婆婆的意见,听了盛南锦的话后,忍不住微微点起头来。
赵氏道,“你的话也有道理,只是京城的房价太高,指着你舅舅手里这点儿存货,怕是远远不够。你大嫂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产了,总得有个稳妥地方让她安心养胎坐月子才好,所以我想在她生产之前把房子定下来。”
房子买回来也未必能立刻住进去,说不定还要规整收拾,再重新打造家具,林林总总下来,起码要两三个月。
这样算下来,时间就有些紧了。
盛南锦道,“其实舅母大可不必如此为难,我不是带了四万两银子过来吗?这钱虽说是给二哥哥做生意用的,但这生意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张罗起来的,您先拿一部分去买宅子,等二哥哥要用钱的时候,再想办法贴补给他好了。”
这也是个办法!
赵氏迟疑起来。
盛南锦安慰道,“事有轻重缓急,你可得掂量清楚了。眼下这宅子毕竟是卓家的,咱们暂居没什么问题,可在旁人家里生孩子,终究是有些不妥当。虽说卓先生是舅舅的恩师,但卓家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就算卓先生什么都不说,难道下头那些人不会多想吗?以后该怎么议论舅舅啊。”
这也是赵氏最头疼的问题。
盛南锦笑着道,“反正银子我是带来了,至于怎么用,您和二哥哥商量去吧。”
赵氏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倒对我说教起来了。”
吃过午饭,盛南锦回房休息。没想到那位高太太去而复返,带了半筐雪梨再次登门拜访。
赵氏皱了皱眉,对邱妈妈道,“这是怎么了?不会真有什么事儿要求到咱们头上来吧?”
邱妈妈道,“不论是什么事儿,总归是她主动找上门的,只要您不点头,那就成不了,您有什么可担心的?”
赵氏一想也对,吩咐人将高太太请了进来。
高太太一进门便开门见山地道,“惠太太,我有话要跟您说。上午不是跟徐太太来了一趟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位徐太太听说你们家来了远房外甥女,便有心要撮合一门亲事,拉着我来完全是凑数的。我回到家里,这心里总是翻来覆去的不踏实,想着无论如何得来跟您说一声,免得您被蒙在鼓里,让人算计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