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太一怔,忙摆手解释道,“阿弥陀佛,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可是个老实巴交的实诚人,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呢?若是我动了这样的念头,雷神爷一道雷劈死我好了。”
这就有些夸张了。
赵氏到底心软,闻声便道,“瞧你说得什么话?咱们不过是闲聊,你这样诅咒发冤的怎么行?”
徐太太道,“咱们两家邻居住着,我又是个闲不住的热心肠,心思着若是家里有事,我要是能帮上忙不是更好,总没有站在一旁干看着的道理。”
赵氏道,“让您费心了,家里没什么事儿,是我那小儿子要出门远行,大家为了送他这才起了个大早。”
徐太太心里有了数,便笑着问道,“不知二公子去了哪里?”
赵氏耐着性子道,“是他父亲吩咐他办些家事,这是爷们儿之间的事情,我没有细问。何况他都这么大了,该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哪还有做娘的在一旁瞎掺和的道理?”
徐太太‘哦’了一声,“对了,不知惠太太明天有什么安排?我听说红螺寺明日有善云禅师讲经,您若是得空,不妨带着表小姐跟我去散散心好了,咱们三个路上还能做个伴。”
赵氏本来就不想跟徐太太走得太近,听她又牵扯上了盛南锦,更是万分警觉,想也没想地拒绝道,“怕是不太方便,我们明日要去卓府做客。卓夫人前两日特意打发了个婆子送的帖子过来,我已经应下了,也不能为了出去游玩将人家给推了。”
徐太太一愣,“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表小姐在卓夫人面前也这么大的脸面。”
卓夫人娘家姓姜,是前朝的大儒后人,祖父学问了得,一家人专心著书立说,整理发行了《时例》《农说》《百草集》几本书。尤其那本《农说》,其中详细刊载了种田的种种学问,乃是一本旷世奇书,先皇还为此封赏了姜家,让姜家在北方的地位举足轻重。
那位卓大人更是一辈子兢兢业业,从一个七品小官,一路摸爬滚打到了正一品,如今虽然皇上没有昭示天下,但朝中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已经顶了阁老的位置,帮着皇上出谋划策,料理国事了。
不过卓家的人向来深居简出,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其他原因,甚少与其他人家走动来往,不少人想要讨好巴结都没有机会。
其中就包括徐大人。
得知惠仲文是卓大人的得意门生之后,徐大人便时常叮嘱徐太太多来惠家走动,起码要和惠太太搞好关系,说不定能借着惠家和卓大人搭上话。
这也是徐太太为什么如此积极主动的原因之一。
赵氏轻声道,“她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脸面?卓夫人向来喜欢孩子,听说阿锦到了京城之后,这才下了帖子要见一见。”
卓大人虽然官运亨通,但子嗣却十分艰难,长子早逝,只有一个幼子陪在身边,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算不上什么新闻。
徐太太道,“这也是难得的机遇,多少人想见卓夫人还不能呢。要是得了她的青睐,对表小姐的婚事也有助益。”
话是这样,但这样明晃晃地说出来,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
赵氏觉得徐太太实在太市侩了,面无表情地道,“阿锦是晚辈,卓夫人是他舅舅的师母,既然来了京城,自然是要去拜访的。这是孩子自己的孝心,可没抱着别的目的。”
徐太太被抢白得有些尴尬,讪笑着道,“我也没有旁的意思,这不是瞧着表小姐人品好,打心眼里喜欢,一心为她着想考虑吗?”
赵氏微微一笑,没有接口。
徐太太不死心地道,“等见过了卓夫人是不是就没别的事儿了?到时候一起去红螺寺上个香,让菩萨保佑表小姐一生顺遂,平平安安。别的不说,红螺寺的香火还是很灵验的。”
赵氏道,“见了卓夫人,后面还有季太太,然后还要帮我看房子,忙活一个月,阿锦也该回江南了,怕是不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