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吃了一惊。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居然是卓先生亲自雕刻的。
听到动静的卓夫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可算到了,快屋内坐。”
赵氏加快了脚步,笑着道,“听说您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胃口不好,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如今看着您什么事儿也没有,我总算能放心了。”
卓夫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松绿色的褙子,头上什么首饰也没有戴,只插了一根木钗。她神色慈蔼地道,“人到了这个年纪,有个头疼脑热实属平常,根本就算不得事。我现在连汤药也不用吃,只要躺两天身子自然就好了,怎么还传到你那儿去了?是不是仲文说的?”
赵氏点了点头,“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呢。本想着来看看您的,可他又说您是个喜静不喜闹的,怕我过来吵着您,说什么也不答应。我拗不过,只能让邱妈妈送了些蜜饯酸角来,您吃了没有?”
卓夫人道,“吃了吃了,那东西很是开胃,多亏了它,要不然真是咽不下去饭。”
赵氏说到这里,将盛南锦拉了过来,“这是我的外甥女,您就叫她阿锦吧。”
盛南锦正了正神色,规规矩矩地向卓夫人行礼。
卓夫人满意地道,“像,真像,和她舅舅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赵氏道,“是吧?先前说您还不信呢,眼见为实,是不是没骗您。”
卓夫人亲热地拉着盛南锦的手道,“好孩子,路上辛苦坏了吧?这么由南往北折腾了一大圈,多少男人都不如你。好容易来一回,就在这儿多住些日子,等过完年再回去。你不知道,北方过年和南方的习俗大相径庭,也很有趣,你见了就知道。”
只几句话,盛南锦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眼前平易近人的卓夫人。她笑着道,“其实不怎么辛苦,可惜水路封禁,我们是走陆路来的,要不然还能省些时候。”
卓夫人道,“藩王觐见多走水路,朝廷怕出事,因此才封了的。没事儿,过些日子他们到了京城,水路自然也就解禁了,要不然一直这样下去,老百姓也不答应。能走水路,还是走水路的好,省时不说,人省着遭罪。对了,你不晕船吧?”
盛南锦道,“平时游湖泛舟都坐小船,总共也划不了多少时间,倒没看出有晕船的毛病,不过从京城到苏州,就算走大运河也得些日子,到时候晕不晕船就不好说了。”
卓夫人被她逗笑,“这孩子,言语爽利,倒合了我的性子。”
说完便拉着盛南锦的手进了厅堂。
屋内布置得十分简单,甚至连多余的摆件装饰也没有。
卓夫人吩咐吕嬷嬷倒茶,盛南锦哪好意思让她动手,赶紧起身帮忙。
吕嬷嬷推辞道,“表小姐快坐着,家里这么多人,就算我不中用,也轮不着您啊。”
盛南锦道,“这屋子里我年纪最小,最该动手的人就是我了。”强坚持着倒了两杯茶送到卓夫人和赵氏的手里。
盛南锦也趁机留意了卓夫人的长相。
她是典型的北方人,额头饱满,浓眉大眼,虽然不如南方女子那般秀气温婉,却十分端庄大气。
卓夫人接过了茶,赞赏道,“这孩子,真是懂事。”说完便向吕嬷嬷望去,吕嬷嬷走上前来,将一个锦盒送到了盛南锦的手边。
盛南锦有些意外。
卓夫人道,“我早就过了穿红挂绿的年纪,平日里也不戴什么首饰,这还是我年轻时,娘家母亲给我的。我没有女儿,就给你了。”
盛南锦不敢接,“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要不您也送给我一根木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