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还对她不屑一顾,横眉冷对的,现在这是怎么了?有事相求?
“冷大人请起。”
白秀手伸出车窗抬了一下,而后手肘搭在车窗边沿,对着冷沐弯唇淡笑。
“冷大人有事可直说,不必刻意问安。你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凡是本宫能做到的,自会竭力帮忙!”
冷沐闻言抬头,怔了一瞬,嘴抿了抿。
“卑职前来,并非有所求!”
他仍跪着:“卑职自小练武,与兵马司兄弟情同手足,一时痛失手足,愤恨歹人过甚,又担心娘娘再遇不测,故而忘了礼法。”
“冷沐愿领二十军棍,自罚对皇后娘娘不敬之罪!”
“……啊?”
白秀一怔。
就为这?
“啊不,”白秀探出头,急忙道,“本宫该谢谢你和你的兄弟才是,救了本宫一命。本宫狭隘了,还以为是……”
以为他是想借此机会,讨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冷大人快起来吧!”
白秀有些不好意思,想说点什么找补。
“说出来,不怕冷大人笑。在宫中,人人见了本宫都会行礼问安,恭祝万福,可真心祝福的没有几个。”
白秀扒着窗沿,笑道:“经此一遭,本宫知晓,冷大人才刚的问安祝福,定然是真心实意的!”
冷沐麦色的脸上显出的羞赧笑容,起身后挠了挠头:“那,那卑职就不扰娘娘歇息了!”
白秀忽地想起什么,“冷大人留步,本宫有一事想问!”
冷沐回身,拱手:“卑职知无不言。”
白秀扫视四周后,压低声音问:“出了天合宝殿后,本宫看到那地上的几个仆役,他们是怎么死的?”
“回皇后娘娘,卑职在娘娘离开后,探了一下,是毒发所致。”
白秀一怔,蹙起眉,面色茫然。
“毒发?他们……随曹金都一起上山,在宝殿外面等着,怎么就中毒了呢?”
“回娘娘,漠北有一种蛊,天泽将其译名为——相随。”
“一凰有多凤相随,凰有益,凤有毒。”
“中凤者,每月需要饮一滴凰者的血,否则痛不可忍。凰者若受伤,凤者有感应。凰者若死,凤当即暴亡,凤者亦毒发身亡。”
白秀恍然:“所以,曹金都死,他们仆役就毒发身亡了?”
冷沐拱手:“是!”
白秀垂下眸子,不吭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车沿。
反杀了曹金都,竟然间接害了人了……
“漠北的这个蛊,传到天泽已有十数年。一般,主子防手下人起异心,会用此蛊。”
冷沐嗤之以鼻,继续道:“但这东西只能防住胆怯之人,中凤者是可以取出毒蛊的,只是经受一番刮骨扒皮之痛罢了!”
白秀点点头:“哦。”
须臾,白秀喟叹:“给这蛊起名字的人是谁呢?真贴切。相随与共,即便打算不相随了,也得经历一番彻骨之痛!”
冷沐一笑:“还能是谁?自是一度拜相的沈长安啦!”
白秀手指微蜷,眸光熠熠:“沈…..长安?”
心下一动,沈确?
冷沐微笑点头,介绍着:“沈确,他小字长安。”
“哦。”白秀轻咬下唇,眸光微微闪烁,点点头,“好寓意呢。”
几句话的功夫,冷沐觉得皇后好相处,一时间没忍住,打开了话匣:“关于‘相随’,卑职的妹妹,跟皇后娘娘说了一样的话,都赞了名字贴切!”
白秀莞尔:“你的妹妹……”
倏地,她一怔,一个长长的名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脑海里一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之后合并到一起,悠悠飘过……
“你的妹妹?!!!!”
“冷……”白秀眼睛蓦然瞪大,直勾勾地盯着冷沐,“你叫冷沐!”
白秀双眸震惊,又突然激动发问。
冷沐哽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自信自己是不是叫冷沐了:“卑,卑职……是叫冷沐……没错!”
白秀扒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
“那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