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沐摆手：“已经见过皇后娘娘了，不扰娘娘休息，我等先去前头。”

素馨微笑着点点头。

“走！”冷沐拍了一下沈确。

沈确脚步却未动，余光扫过侧窗，他抿了抿唇。

“劳烦，”沈确将竹箧递给素馨，“劳烦为娘娘查验。这是两里外，福满堂家的软酪和艾团。今日是行清节，娘娘可尝些宫外的时令小吃。”

“福满堂？奴婢听说过，他家的果子甚是有名，若要买，都要提前一日预定。那，大人是昨日驻休时，去预定的？”

沈确：“是。”

“难怪那个时候不见沈大人，原来是替娘娘定这个去了！”素馨欣然接过，“多谢大人，奴婢这就去查验！”

沈确颔首：“劳累了。”

···

【承乾宫】

卫妩正啜春茶，小口小口地喝，滋味鲜甜爽。

“娘娘——不好啦！”

闻声，她皱了下眉，顿时失了兴味，把茶盏重重地撂在一边：“什么就不好了？他大惊小怪的喊什么？！”

侍婢半夏伸头张望，见小钱子飞奔，烟墩帽跑掉了都顾不得管……

她动了动嘴：“许是，皇后薨了的消息传回来了……”

卫妩冷哼一声，又端起茶盏：“那不是好事儿吗？”

“是啊……”半夏目光紧锁着小钱子，“……那是什么不好了？”

小钱子如兔般蹬腿飞窜进主殿，双膝跪地，滑行数米，于贵妃榻前急刹，双臂撑地连磕了两个头：“娘娘——”

卫妩盘坐贵妃榻，端着茶盏，瞥眼：“说！”

小钱子缓缓抬起头，面上有惊有惧，嘴唇蠕动片刻：“娘娘，她，她回宫了！”

卫妩愣了好一会儿。

“她？白家女……回宫了？”

半夏心惊，偷瞧了一眼卫妩的脸色，匆匆到小钱子身后，跪下了身，微缩着肩膀，噤若寒蝉。

小钱子胸膛微微后缩，屏着气，点点头。

砰然一声，茶盏摔在地面上，声音刺耳，碎片飞溅。半夏躲在小钱子身后，无甚大碍，小钱子没能幸免，碎片划伤了脸。

“嘶——”他轻轻抽气，但不敢动。

卫妩像是发了狂，朝小钱子尖声吼道：“她怎么可能回宫呢？哥哥……哥哥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小钱子脸颊伤口冒出血珠，他哆嗦着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娘……娘娘，这是，这是卫相才刚叫人送来的信。或许，或许里面有说法！”

“那你不早点拿出来？！糊涂东西。”卫妩立着眼睛，大力将信扯了过去，急遽撕开信封，展开速速扫了一眼。

而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小钱子缩着身子，恨不得投进地缝，消失无影无踪。半夏稍稍侧出头，打量卫妩的脸色，眼中惶恐。

一室春茶香，众人无心闻。

卫妩倏地攥紧拳头，磨得牙“咯吱咯吱”响。

“曹金都，废物！吃得跟猪一样，怕是脑子都被猪油糊住了……就四十几个人，杀不掉？！”

半夏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娘娘，动气伤身，以后还有机会……”

“哥哥本想在他们回宫路上再动手，可中途碰见玄王，不得不撤。一个月后是万寿节，玄王提前从边关回朝，给皇上祝寿。”

“玄王武功盖世，哥哥不想与他正面交锋。”

半夏眼光一闪，应和道：“那，卫相大人定是想等万寿节过后，待玄王回了边关，再给娘娘去除心头之患！”

卫妩点点头，把信收起。

半夏舔着笑脸：“娘娘耐心再等一个月就是了！”

“可本宫一刻都不想等，”卫妩眼中闪过一抹狠毒，“哥哥杀不掉，那就本宫来杀！”

室内，静谧无声，落针可闻。

卫妩深吸了一口气，眼瞳微沉，似陷入沉思。

她回想起昨夜，在东宫殿前寻南宫凌，与他说，做她的孩儿，卫家可鼎力扶持，以朝中过半的势力相佐，让他顺利登基。

不然，后宫还有九个未出世的孩子，都有机会做太子。

记得南宫凌只对她微笑，说今日会给她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