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
“怎么会呢?皇后怎么还活着呢?怎么办,怎么办呐!”
小钱子神色紧张,不断地揉搓着双手。
紧接着,小钱子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一对金摺丝镯,有些犹豫地问:“这金镯子,还要送去芳菲殿,给颜贵人吗?”
主殿外,他与半夏藏在角落里。
半夏倒比他镇定许多,沉着脸答道:“送去呗!然后陪着颜贵人一块儿死,往后行清节,我会抽空去祭奠你的。”
小钱子:“……”
突然,椒室里传出细微声响,半夏与小钱子一齐打了个激灵。
卫妩趿拉鞋子走出拔步床,须臾,语调欢畅地唤道:“半夏,快来伺候本宫梳洗!”
小钱子投以安慰的目光,打气道:“半夏姐姐,苦了你了。”
半夏深吸一口气,扬声道:“奴婢来啦!”
殿内,卫妩对着镜匣左右照看,欣赏容颜,喃喃自语:“果然睡得好,气色也好。戴一套白玉步摇钗,搭白玉玲珑腰佩,再挑一身素服,素雅如莲,一定极美……”
卫妩又在妆奁中选了几款耳坠子,拿在耳旁比对。
余光瞧到半夏进门后,她捏着两只不一样耳坠问:“素服是白色,是配白玉金莲好,还是配这只紫玉芙蓉好?”
“娘娘……”
半夏紧抠着手指,想说皇后没死,没有薨逝礼让你参加,你更不用纠结戴哪一只耳坠子了!
可怎么着都说不出口。
她咽了口唾沫,思前想后,讪笑道:“娘娘天生丽质,不论戴哪一只都好看,很难选呢!”
卫妩撇撇嘴,将坠子一扔,又重新挑选起来,边挑边问道:
“对了,有没有叫人去看,宫中皇后的薨逝礼准备的如何了?”
半夏:“……”
见半夏好一会儿没答话,卫妩手一顿,疑惑地看过去。
“怎么了?回答本宫!”
半夏想,不能只她一人承受怒火。
她瞥了眼门外晃动的影子,咬咬牙道:“娘娘,小钱子有急事向娘娘禀报!”
门外,小钱子:“……”
一时三刻,天光乍破。
“啪——”
妆奁被抛砸在地。
银镜碎裂,玉镯、玉簪断成两截,有的摔成碎渣,金簪砸弯,耳坠子砸地弹射乱飞,打破额头,疼得小钱子哆嗦了好几下,额头鼓起大包。
半夏躲在他身后,未能幸免,手指被银镜碎片割伤。
支离破碎,一片狼籍。
“本宫还期待着参加皇后薨逝礼,可皇后却没死!哈哈……当真是可笑啊!”卫妩狞笑,恶狠狠地盯着地面,满地珠残玉碎叫她更是失控。
“颜如玉,该死的东西,本宫不惜叫太医倾力去救她,她就是这么回报的?!”
卫妩“噌”地一下站起身。
即刻吩咐道:“通知太医院,从今日起,不许给芳菲殿送药,也不准给补品。再去告诉御膳房,滋补的膳食,带油水的吃食,不许给,通通不许给!”
“本宫要她虚上加虚,把精血熬尽,要她活活等死——”
卫妩胸膛剧烈起伏,披散的头发略微凌乱,眼神狠毒,像是要吃人。
她死死地盯着虚空的一点,咬牙切齿道:
“白秀,犹未死。本宫就不信这个邪,还除不掉你了!”
···
【天子殿】
“真契公公——”
白秀下了凤辇,遥遥地向真契打了声招呼。
“哦呦,皇后娘娘?”真契匆匆赶来,行了个礼,有些惊讶道,“这才晌午,皇后娘娘怎地来了?是有要事见皇上?”
白秀浅笑,摇摇头道:“是有要事求公公!”
真契:“嗨哟,皇后娘娘这么说,不是折煞老奴?娘娘有事尽管提,凡是奴才能办的,定不遗余力!”
“不是大事。”白秀眼光瞄向真契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打量着,“就是,想跟真契公公讨个得力的人,借用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