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子一甩,滴在信纸上,再一次打湿了信纸。
他怎会看不明白这信上写的是什么,这可是他带着亲信耗费无数心血研制出来的东西!
给老皇帝吃的金丹。
是皇上查的金丹药理,还是皇后?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卫院首擦掉汗,将这个暗格里面摸了个遍,一无所获。
紧接着,他掀开被褥里里外外得翻找,甚至爬上床摸索有没有其他的暗格,丝毫不顾及床上还有老皇帝在。
因为于他眼里,老皇帝从服用金丹开始,早已是死了的人了。
可惜,龙床没有其他暗格。
找不到遗诏,且金丹药理放在暗格里太过蹊跷,他要尽快去给卫峥报个信!
可是老皇帝没醒,南宫凌势必不会轻易放他走,那么……
他走向寝殿最里面的那扇窗子。
如果没记错,这是偏靠后门的窗,只要能出去,回卫家,便没人能动他分毫。
即便老皇帝没活到九十岁就驾崩,南宫凌想处置他,卫峥都会设法保下他。因为卫峥说了,往后要让南宫凌同南宫灞一样,日日服用金丹。
金丹的药引,只有他知道。
凭这一药引子,卫峥绝不会对他弃之不顾。
只消逃回卫家便好!
他蹑手蹑脚的支起窗,撑着身子抬腿跨出的一刹——
“卫院首这是要去哪儿呀?”
白秀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看着他。
卫院首面色如土,眼睛瞪得溜圆,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身体僵硬的钉在原地。
他不是叫白秀在寝殿外等着吗?
怎么来这将他抓了个现行?!
白秀站在宫灯下喊了一声千斤,千斤原本在寝殿门口守着,听见后飞身赶来。
他赶到一时,见着卡在窗框上的卫院首,一腿留在寝殿内,一腿伸出寝殿外,不上不下,尴尴尬尬。
千斤笑了,转头问白秀:“怎么处置?”
“皇上没醒,毒也没查出来,卫院首不能走,”白秀抬了抬下巴,“好生送回去,盯着他,叫他接着医治。”
死了的,还要怎么医治?
卫院首欲哭。
转念一想,他还有机会!
他可以等属下验毒回来,只要能洗清金丹的罪过,南宫凌就不能以欺君的罪名降罪于他,他便能活着回卫家……
千斤垂眸看着卫院首伸出窗外的一条腿:“大人还是尽快回去吧,小的的手没轻没重,不想弄伤大人。”
卫院首面上尴尬,缓缓收回腿:“好好好,我回…我回……”
白秀转头去了暖阁。
暖阁外有小剪子和小石头守着门,见她来,他们两个相互看了一眼,扬声给她请安。
声音高的突兀,似乎有意提醒里面的人。
白秀揣着疑惑走进去,里面静得有些怪异,一点声响都没有,不像有二十几人在里面的样子。
踏进里面,满室烛光昏黄。
白秀倏然愣住,下意识屏住呼吸。
一众太医倒在地上,脸色黑紫,一动不动。
真契在一旁背过身去,怀里紧紧抱着玉轴诏书,身子不住的发抖。
玉轴诏书是太医赶来之前,南宫凌从闷户箱里取出来的。
“这…这是怎么了?”白秀揪起眉头看向南宫凌。
南宫凌静坐在老皇帝坐过的软椅里,他闻声抬起头,看向白秀时眼里的火未熄,再一眨眼那滔天的怒火又瞬间消失不见。
“母后来了。”
他扫了地面一眼,微笑着解释:“他们为查出汤里的毒,以身试毒,却不料汤中有剧毒……”
“瞬间毒发,来不及救,可惜了他们一身的医术。”
南宫凌耸耸肩,表示遗憾。
白秀看向桌子,上面仍是没有动过的痕迹。
还有那碗骨汤,汤面上浮着一层白油,与半个时辰前一样。
“杀他们…是为了什么?”白秀不信南宫凌的这套说辞,可她又想不出南宫凌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