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城见见有卫峥护着,他有恃无恐:“太后娘娘,臣以后不提有人二字,行了吧?省得您误会!”
“哈!”白秀轻笑。
她举起剑,认真瞧了一眼剑的尖端。
上次用剑插地后,剑身两侧有了小缺口,好在尖端仍锋利,以她的力气刺个人应该没问题。
“没人敢动手,那哀家亲自来。”她提起剑,准备迈下台阶。
卫峥斜睨着白秀,眼神轻蔑,瞧她身量纤瘦,装得出强势,敢放狠话,可到底十几岁的女子,他不认为她敢用剑。
同样,楼城见也不害怕,他心想着怎么尽快给小太后一个台阶下,闹得僵了,今日便没法儿早早下朝了。
他话里揶揄:“太后娘娘,那剑怪沉的,要不就…罚微臣几两银子做罚吧!”
白秀踢开脚下,碍脚的宽大裙摆,涉阶而下。
她笑道:“杖刑改剑,能死得痛快些,还不谢恩?”
楼城见看白秀一手拿起裙摆,一手抓握剑柄,手小得连整个剑柄都掌不住,只能握龙头的嘴。
他没憋住,噗呲一笑。
突然,白秀手里的剑开始抖动,她一愣,下意识看向南宫玄夜。
南宫玄夜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说道:“松手。”
白秀看着他深邃清冷的眼睛,手比脑子快——
刹那之间,剑如飓风,扎胸挟走了楼城见,将他钉在金銮殿外的空地上,剑柄兀自颤动。长剑穿心,楼城见四肢张开,摆了个大字,一动不动。
不多时,血蔓延开来,日光下鲜红刺眼。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唰地一下,但又一点声音都没有。
百官愕然,目光齐刷刷的,从金銮殿外一齐转头望向南宫玄夜。
隔空运剑!
闻所未闻!
这这这,神一样的男人。
史官见了,速速提笔:朝会日,工部楼尚书谈及先太傅为罪人沈确做保一事,太后不悦,摄政王动手,一剑惊天地,楼城见瞬毙!
百官噤声不语,卫峥望着南宫玄夜,紧紧握住手里的笏板,不禁发抖。
众道视线中,南宫玄夜转身,朝百官道:“本王忧心边关,明日启程回黑水城。”
“你们身为朝臣,应以忠诚之心事朝廷,不可怠惰失职,不可以下犯上,不可背叛天泽,若叫本王得知何人违逆,虽隔千里亦杀之。”
一阵沉默后,百官齐声应道:“臣领命,请摄政王放心!”
百官虽答应着,可心中自有一套衡量。
摄政王离朝,皇帝年少,太后无家势可依,唯一的硬骨头沈确也被革职了……
皇城之内,谁是老大?
朝后,卫家一众党徒拥护着卫家父子,未曾拜入卫家门下的官员摆上恭敬的笑脸,一堆围了上去,尽管不顾羞的使劲往前挤,却靠不到近前。
有些并无加入卫党之心,可肩担家族兴衰,身不由己,他们面色发窘,尴尬地在外围跟着走。
直到卫家父子登上马车后,众人才乌泱泱的散去。
车内,卫琥问:“父亲在写什么?”
卫峥持笔书写:“给南宫凌去封问安的信,帮他给沈确赐一个结果。”
卫琥一听,当即明白。
“是父亲宽容,让沈确苟活至今。”他凝眸看着卫峥一字一字写下的内容,直到看见沈确将受的刑罚,卫琥一笑,“早该如此了!”
待卫峥封好信函叫人送去天子殿后,卫琥撇嘴抱怨道:
“早知道不叫人给休屠王送信了,信还没到草原,人摄政王这就回去了……白费了一番功夫!”
卫峥不甚在意:“早回去不是更好?”
“你今日就叫人去草原吹风,尽快把小太后弄去草原。”卫峥眼中蓦然闪过一丝阴寒,“小太后杀楼城见,就是在挑战我,我得让她知道挑战我的下场!”
卫琥沉声道:“是。”
“父亲,那楼城见……”
“一条狗,死便死了吧。”卫峥哂笑,“今日你没瞧见,愿意给卫家当狗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