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娟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了张遥远的桌子上。 这里头是她作为研究生在实习单位挣到的工资,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总共挣了6000,其中足足有5000都被塞到了这个薄薄的信封里。 纸质信封被撑得像是块硬板儿砖。 “都在里头了?”张遥远推了推眼镜,他一边看着信封,一边还用那双猥琐的眼睛在姚娟身上看来看去。 现在是盛夏,但姚娟还是在来之前把自己包的无比严实,不是她保守,而是她害怕——她实在是太了解张遥远的为人了。 如果你在张教授手底下当了研究生,那么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经过他允许,你不能实习。 如果你经过他同意后去实习了,那之后就得把自己实习所得的上交百分之90往上都上交给他。 至于平时,辱骂、性骚扰、“勒索”,那都是常事。 研一的时候,姚娟就曾经不满于张遥远在课堂上对她的性挑逗而发火,结果被当中威胁不让她过期终考试,之后张遥远更是在她每一期的评语上都加上了“ 婊~子 ”二字。 每一次写论文,对方都会看的不看一眼,直接一沓文件甩到她的脸上。 张遥远还在课堂上和其他同学说:“你看我们姚娟同学,每次的作业都是那么的烂,我想她一定是太寂寞了,所以想收到老师的批评,你们说对吗?” 她找院里、找学校,换来的只是“忍一忍吧”、“你一个学生还是别给自己添麻烦了”、“闹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这样的答复。 这一忍,就忍了三年。忍到沉闷,忍到崩溃的边缘。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实习之后得了多少钱。”张遥远慢悠悠地吹着手里的那杯好茶,这茶叶也是他的学生“自愿”送给他的。 “你之前的一个师兄,就是谎报了工资,可到最后不还是被我给查出来了?你们实习的公司电话我都有,只是一个电话的事儿我就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没有,没有,我没有说谎,都在这里了,真的,教授,都在这里了。” 姚娟反应有些过激了,她的额头上起了汗,声音也有点发抖。三年了,她就快毕业了,她真的不想再在张遥远手底下待了。 她的嘴唇干燥,眼神又是那样空洞。 可她没有办法,研究生的命运几乎全部被握在导师手里,如果不忍着,那只好被延期毕业。 延到什么时候,那还得张遥远说了算。 “别紧张,好孩子,看得出来,你还是懂得上进的。”张遥远笑着将信封放进了抽屉里,“现在像你这么懂事儿的孩子不多了,看你也不像说谎。不过,我还是看看吧。” 中国人说话做事都比较含蓄,尤其收礼送礼更是如此。姚娟就是因为不好意思才把钱放进信封的,她之前问了问师兄,发现这原来还是所谓的“师门传统。” 可现在,张遥远正撕开她的信封,把里头的纸票子一张一张地抽了出来,一边抽,一边数——这些都是她辛苦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辛苦钱。 数完,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那笑容另常人作呕,但是对于姚娟来说,确象征着希望。 “教授……我的工作汇报……完毕了吗?”看见对方这么满意,姚娟心里也是略微舒了一口气,她已经煎熬了许久,不过想想即将就迎来曙光,还是感觉一阵轻松。 “娟儿。”张遥远突然很亲切地喊着姚娟的名字,看她的眼神也更加猥琐,“你有男朋友了吗?” “有了。”姚娟本能地这么回答着,实际上她没有男朋友,但直觉告诉她一定要说“有”,“教授,您问这个干什么呀?” “哦,没什么,关心学生生活嘛。”张遥远话锋一转,“哦对了,你的论文进展,今天晚上8点来我办公室,有好多问题要跟你单独探讨一下。” “啊?” 姚娟知道科研楼的老师和学生一般都不会待太晚,基本上不到七点人就走光了,现在张遥远让她八点来…… “那个,教授……我租的房子离这儿太远了,实在是不方便,要不改天……” “你想毕业吗?”张遥远的表情突然变得阴冷。 姚娟迟疑着点点头。 “想毕业就给我来,多少人想要教授的单独辅导还没有呢,你不要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