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莫天楠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吴苏青的号码。　　　　“喂，警察同志，之前我们在开会，所以不方便说话，现在有空吗？”　　　　“昂有，您有什么线索？”莫天楠示意伊无恙襟声，以便自己问问题。　　　　伊无恙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我这边知道的东西也少，可能对你没什么帮助。警察同志，你们那边方便透露一点消息吗，比如姚娟她是自杀还是他杀之类的……”　　　　“这个涉及到很多东西，我还不能说。”莫天楠总感觉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吧警察同志，这样可能不太好，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个消息，就是姚娟的导师张教授，学校里好像在隐瞒他什么似的。”　　　　“隐瞒？什么呢？”莫天楠追问道。　　　　“这样吧，你们警察能不能帮我保密，我不能让学校知道是我说了这些事情，不然我这个辅导员可能就……”　　　　“好的，也就是说您只提供信息，但不能出面作证是吧？”　　　　“对。”　　　　“了解了，您说吧。”　　　　莫天楠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有她的一番道理。　　　　一般在同一所机构里，如果一名工作人员说出不利于另一个人的证言，那么就得考虑到它们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固有矛盾以及利益纠纷。　　　　如果揭发人愿意出庭作证，那么他的证言分量就会加重，但反之如果他只是私底下说一说，那么这些话的可信度就值得商榷了。　　　　“是这样的，其实我也只在东都大学工作了三年左右，但仅仅是这三年里头，关于张教授的一些流言蜚语就没少听过。很多研究生跟我说，如果你在张教授手底下，那么你的实习工资就要按一定百分比上交给他。”　　　　“还有这样的事？”莫天楠觉得匪夷所思，“可是这明显是严重违纪的吧，没有人检举揭发吗？对了，你也说学生跟你反应，那之后呢？”　　　　“之后……呵。”吴苏青那头冷笑了一声，“之后又能怎么样？我只是个辅导员啊，我跟校里说，那校里只会告诉我让我别用胳膊拧大腿，那我跟学生也只能说让他们忍忍啊，闹大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再说，他毕竟是研究生导师，一句话就能决定学生毕业与否，事关自己前途命运，很多学生也就这么忍过去了。”　　　　“好的，还有别的吗？”莫天楠记下了吴苏青提供的信息。　　　　“还有就是……他曾经多次性骚扰女学生。以前就有个学生找到我，说张教授让她晚上九、十点钟还去汇报工作，还让她只能一个人去，平时也多次提出一些比较露骨的问题，比如‘你对大学生出去开房怎么看’之类的。”　　　　“等等。”莫天楠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你说张教授让女学生单独汇报工作是吧？那你知道是去哪儿汇报工作吗？是科研楼，还是他家？还有，你说的那位女学生是谁，能给我她的联系方式吗？”　　　　“这个……”吴苏青的语言开始变得不流畅，“说实话我也忘了，以前的一个学生了，现在已经毕业了。至于地点，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家的话，平时他夫人都在家，所以……”　　　　“极具诱导性的暗示。”莫天楠这样想着。　　　　“好了，我要说的情况就这么多，总之就是希望能给你们警察提供一些帮助，我就是觉得姚娟这丫头……死的实在太突然了，你们再好好查查，总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嗯，好。”　　　　之后吴苏青挂了电话，莫天楠则咬着笔杆，对着自己刚才记下的这些内容开始发呆。　　　　“遇到难题了？”伊无恙问。　　　　“嗯，也不算吧。”莫天楠迟疑了片刻之后答道。　　　　“那这房子……？”　　　　“哦，差点忘了。”莫天楠起身又大致看了看，“不错，我很满意，你给我看看合同吧，押一付二是吧？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签了。”　　　　“你确定？”伊无恙嘴角染着一抹笑，这笑容别有一番意思在里头，“我刚才可说过，这房间死过人。”　　　　“嗯……然后呢？”莫天楠歪着脑袋，她不是很懂伊无恙的意思。　　　　“你不害怕？”　　　　“怕什么？”　　　　“鬼啊。”像是为了配合自己主人的发言，汤圆也开始纠结着五官摆出一副渗人的表情，只是没营造出氛围不说，看上去还有点滑稽。　　　　“噗……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你这人……”莫天楠先是没绷住笑出了声，后来就干脆不管不顾地放声大笑起来，“喂，不要以为你是开冥店的就可以唬人啊，这世界哪来什么鬼。”　　　　“……”见对方这幅样子，伊无恙也一时语塞，“这样吧，我给你24小时的时间，如果你在这住了一晚之后没有哭着喊着要退房，那我就跟你签合同，今天这晚就算我白送你的。”　　　　“这么好？”莫天楠不是没考虑过对方可能是个变态什么的，只不先前对她有不轨之心的已经尝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力量，“难不成这儿晚上还能闹鬼啊？”　　　　“那倒不是，只是……”伊无恙指了指房间的某一角，衣柜的后方，那里叠放着好几个大纸箱，像是搬家公司用的那种，上头还缠着胶带，纸箱的外层都落了层灰，“这些东西的主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一个人自带招灵体质的话，那他晚上可能听到或者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那为什么不放在你的冥店里呢？”　　　　“我嫌它们吵闹。”　　　　“哎，故弄玄虚。”莫天楠笑道，“就算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那也跟我没关系啊，因为像我这样阳光的人，鬼魂只怕是退避三舍还来不及呢。”　　　　“不，我说了，是招灵的体质，跟你阳光不阳光可没什么关系。”伊无恙耐着性子解释。　　　　“而且，你怎么解释最近你的后背比平时冷？”　　　　冥店老板走到了莫天楠身后，从她的脖子处拿下了一片雪花——现在还是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