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子,脚踩的瓷砖是海蓝色条纹形状,墙壁也被漆成蓝色,充满浓浓的中东风情。
大门口正对着后门,进门的右手边是客厅,比玄关所在的区域矮两个阶梯。客厅里摆放着一张浅棕色的玻璃茶几与配套的沙发,往右延伸过去是饭厅,一张长桌上摆放着一瓶百合花。
长桌上覆盖着浅蓝色斑点的桌布,白色瓷瓶里盛放的百合花鲜艳欲滴,在餐桌的上缘挂着一副油画,是一家人在海边度假的情景。
过了玄关与右侧油画相对应,我们左手边的墙壁也挂了一副油画,看情景还是一家人,不过地点从海边换到了某个森林。
经过那副森林油画,到墙壁的尽头便是二楼的木质阶梯,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与江暮涯点头致谢,球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吱呀的声音,我抬头从楼梯的间隙中看二楼,只能瞧见灯光闪烁。
上完第一道阶梯,我回头瞥一眼,看楼梯下没人,那个管家应该如江暮涯所说去了后院,只是怎么没有听见开关门的声音,真像鬼魅一样。
刚踩上第二层阶梯,上面传来一个沧桑、缓慢的声音:“希文,你打个电话给暮涯,怎么这个时候了他还没来,路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奶奶,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想大概是那位周小姐不愿过来,毕竟,哪有让人家反过来上门的。”
这个女声听着话里有话,又喊着那个高老太太奶奶,应该是高希文提过的姐姐—高希曼。
“话是这样,是应该我们登门道歉,但家丑不可外扬,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姑奶奶,若仪都说了,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您不信找人去警局查,那两个人都承认是他们为报复我爸,才栽赃我的。”
安若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我听着一阵恶心,江暮涯对我微微一笑,又上了一层阶梯。
“你当我是老糊涂了吗?若仪,你以为姑奶奶不知道你父亲的那点手段,找人顶替的事我见多了。这个事我事先不知道,要是我知道了,你今天在哪,都不一定呢。”
老太太的声音充满威严,安若仪还想说话,却被另一个人打断:“姑妈,这事您既然知道,而且我找的人也认罪了,为什么不能算了呢?我知道我平时对若仪疏于管教,可这件事之后,她也收敛了很多,没必要再请那位周小姐来。”
“老三,你知道你这叫什么:纵容、溺爱。我们家老头子以前在世的时候,对我百般说,对孩子要严管,不能有丝毫溺爱,否则不是帮孩子,而是害了他们。”
“姑奶奶,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也别找那个周凝来了。”
安若仪连环地撒娇真是让人受不了,我与江暮涯站在门口,听他们没说话就敲门而入。
二楼的会客厅与一楼的风格相似,不过地上铺了一层厚重的浅棕色地毯,地毯上印着繁复的花纹,人踩在上面悄无声息。
我看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一头黑发、皮肤白皙,画着精致的淡妆,穿着一身黑色绣花旗袍,肩上披着一条肉粉色披肩,身材瘦削,目光炯炯有神。
若不是她脸上已皱纹横生,眼皮微微耷拉着,不然我真的不觉得她是一个六十岁的人。
他们见我们进来,原本半蹲在高老太太溪旁的安若仪站起身,她眼神里的怨恨直射我,一点已经悔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