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理我了,态度又冷淡下来,我对这些很敏感。他总是对我忽冷忽热,我能感觉到他身边又出现了别的女人。他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走了。我就像被打入了冷宫一样。我终于理解了那些清宫剧的真实内涵。我已经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了,问他在干嘛,问他来不来云南,他都没有回我,前一天还好好的,可能是我不应该把自己带入女朋友的角色吧。我只是人家解闷时的糖果。原来拿人手短说的是这么回事。表面上他对每个人都好,其实就是没对任何一个人好。
“宝贝,你在干嘛呢?”
爱莲居士上前抓住我的手臂,摇了摇。很关切的样子。她老公始终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就像一个背景。我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我感觉我从未看清楚过他。我应付了爱莲居士一句。突然在她的眉眼之间,找到了一点柴磁的影子。这一刻,我好希望柴磁跟我们一起。太惨了,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我爱上了他,他缺位的时间里,我满脑子都是他。每一个刹那的念头都是关于他,我再也想不起什么其他的东西:什么前夫、什么婚姻的痛苦。他不理我的时候,就像把我扔进了冰窟一样。
虽然目前有一些接触,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爱上这样的我,就像他说的那样,哪个中国男人会愿意给别的男人养小孩?我越想越是绝望。
“你在想我儿子吗?”
“没有没有。”我吃了一惊,学佛的人都这么灵吗?
“那你是在想你儿子吗?”
“这个……”
“都别想啦,你妈不是帮你在看孩子呢嘛,你开心了你儿子就会开心的。我一直都是这么告诉我自己的。来,跟我到这边来,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练习断除这些杂念的。”她几乎是拽着我往前走。她老公在后面说了一句什么日语,我也不懂。藤木好像还看出了我的尴尬和困惑,用中文又跟她说了一遍:“你把她拽疼了。”她就很不好意思地放下我的胳膊。
她在她老公面前有点像个小女孩,她不太像是个能干出惊天动地大事的女人。我在想柴磁对关于他亲生父母的想象,会不会太过极端了?
我们一起翻过了两座山。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到了一个藏式寺庙的门口,还有白塔,因为是傍晚时分,煨桑台的灰烬随风飘荡,但仍有残存的余香。金顶在落日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穿红袍子的圆寸小师父站在庙门的高台下。微微笑着。一阵大风吹来,他身后的黑底白色吉祥结的帘子随风飘荡。
我仰视着他,一瞬间时空竟有些错乱,我觉得我在梦里梦见过此情此景。对于这样的状况,我也习以为常,我常常觉得自己在精神错乱的边缘。
“各位尊客,请随我来,师父在此已等候多时。”他恭敬而谦卑的伸手掌示意我们前进的位置。奇怪了,他竟会说这么文绉绉的话,然后他就推开了一扇看起来几乎有100年的木门。那厚重的嘎吱声响和屋子里传来的陈旧香味。一瞬间把我的心勾了起来。
大厅极宽阔明亮,铺满了厚重的地毯,几根粗大的立柱被锦缎包裹着,还有垂直摆放的长条木凳,木桌,一共摆放了12列,足以可见大厅之大。挨近一点看小师父,他真的好年轻,看上去还未成年。师父领我们往佛像侧边的一个小门进去。里面有一个稍微小的佛室,也布置得很精美,墙壁上有绿色的,白色的佛像,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从LS来的画师专门画的21度母像。角落里的红木明式家具和一套雕刻细致的柏木茶具融为一体。高处一小扇窗户打开了,冷风有时候灌进来,但更多的是不那么温暖却很明亮的云南阳光。它们照耀在一位盘腿而做的僧人头顶,一瞬间,我彷佛又曾梦见过相同的场景。
爱莲居士转头示意我噤声,我们有点像做贼一样地在椅子旁边的地毯上“落座”,小师父很不好意思,连连示意我们坐在椅子上。但这样一来好像就和“大师父”并排了,好像不太尊重人家。
坐下还没两秒钟,“大师父”就睁开双眼,缓缓起身。摩挲摩挲膝盖和手掌。一眼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我们,他瞪着眼,“骂”我们:“坐地上干嘛呢,你们。来来来。”
后来我们就一起喝茶,“大师父”一直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我。我很不好意思,最后不小心“迎接”他的眼神的时候,他就问我:“你学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