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但还好常年深处地下,大部分袭击来的怪物在嗅觉方面都退化程度比较高。缩回头去的天鳞已经眼含热泪,阻止不了一切的自己太过可笑太过渺小,仅仅是地下怪物袭击,便无法再保持冷静,去到外界后需要面对的可是更加未知强大的生物。长这么大的天鳞其实并未真正见过其他生物,因为近十年来地下生物的袭击变得不如从前般频繁,也无从得知其中原因,因为新人类对于新纪元的世界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近年来仅有一次遇袭,便不在十二层,而是第五层,但是生物表现极其怪异,也是地下城中的学者这两年探讨研究的热门课题。那次遇袭而来的生物是仅一只巨大的老鼠,身长近一米,头长独角,满口三层利牙,好似眼盲,即使被先锋队包围也并无做出应激反应,直到先锋队出手攻击,这只巨鼠才有了抵抗反应,那次的遇袭并未造成人员死亡,已经是最后的结果,就连巨鼠的部分尸体现在都还在学者手中研究中。
说是怪异,是因为按照过往有过记录的描述,老鼠类的新纪元生物,并不会单独行动,通常都会至少两只的前后结伴而行。但是这只直到被围剿猎杀后,先锋队通过老鼠来时洞口小心探查,也并未发现其他鼠类存在,洞内甚至没有多余的脚印和遗留痕迹。随后先锋队便派遣了五名队员在第五层巡逻加强驻守,但是即使过了十来天,也没有剩余其他情况发生,便没有再继续严防死守。此后这件事除了学者之间的探讨交流,便没了后文。
天鳞是听说过这次事件的,也曾希望过这次袭击也如三年前那般,但是肆意破坏街道的声音,不止一个的脚步声,甚至有几处房屋方向已经开始传出了尖锐的尖叫声,瞬息尖叫又戛然而止。现在所发生的,都预示了这次一定会是一次伤亡惨重的事件,也有居民做出了抵抗,在怪物方向房屋上方和周围,都有好几处使用过能力过后的痕迹。
本就已经接近窒息的母子呆坐原地,不敢有任何动弹,逐渐增多的脚步声,一座座房屋,围墙被破坏的声音,在天鳞脑子里不停环绕。“滴答”即使周围巨响不断,天鳞还是听见了汗水滴落在地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汗水越滴越多,天鳞赶忙用手接住滴落的汗水,生怕汗水滴落的声音被怪物们听到。
脚步声逐渐越来越近,巨大的响声,贯彻天鳞脑电波。其实怪物脚步声没有多大,但是听在天鳞母子两耳朵里,如同天崩海啸地震般如雷贯耳。“一只,两只。可能有机会的”天鳞仔细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右手迅速拽紧母亲的胳膊,希望被发现前能拉开一定距离,也许这些距离便能等来先锋队的救援呢。
但是母亲的手突然不再颤抖,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掰开了天鳞挽着自己的手,天鳞的手在这一刻并不如母亲那般强大。天鳞抬眼望向母亲的双眼,原来母亲在怪物靠近之前,双眼便早已哭成泪人,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淌,母亲的衣裳是被泪水和汗水浸湿的。
母亲明知自己的悲伤已经无法掩盖,无法陪伴孩子成长等等交杂在一块的情绪又怎能用一个“悲伤”去形容。但母亲嘴角硬是挤出一副天鳞长大以来看过最丑但也无比美丽的笑容,天鳞依然不舍母亲,轻轻向前靠去,想要直接抱着母亲一起逃离,但是脑中课堂知识中的生存第一课便是保命,遇到必败情况先锋队可以舍弃即将牺牲的队友逃离,虽然没有人情味,但这就是地下城新人类的生存法则,曾经有太多优柔寡断的先例,而笔试第一的天鳞自然牢记课程,即使如此天鳞脑内一番自我纠结,依旧想要前去强行抱起母亲。自从曾经袭击留下伤病后便没了锻炼机会的母亲,本该柔弱的母亲,突然好似有了比肩仇峰般的力量,一把将天鳞从身边推开,并给天鳞束了两个大拇指,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不敢说,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
天鳞爆哭如雨,恨不得当场便啜泣出声,但是他没有,他明白这样做只会让母亲的选择变得一文不值。强行憋住哽咽的喉咙,轻快步向远离巨鼠们的方向走去。但是,这次的巨鼠并不瞎了,在天鳞跑出五米的距离,便有一只巨鼠注意到了天鳞,瞬息便向着天鳞开始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