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独立后，家里里突然清冷不少。

“这已经是房子，不是家了。”李牧决定搬去公司住。

李牧就职于青鸾公司，这是一家精子银行，不仅提供冷冻精子还提供试管婴儿技术服务。16年前16岁的李牧就是在这家公司进行的人工受孕，最后生下李絮。事后感觉这家公司服务品质不错，李牧入职青鸾公司，经过10年的奋斗成为青鸾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执行官，发现一号冷冻库有1%的精子失活。”运营总监彩依发来报告。

“失活是指一点都不能用了吗？”李牧眉头微皱道。

“是的。”

“其他库存怎么样？”李牧用手指揉揉眉心。

“暂时没问题，不过我担心迟早其他库存也会失活。”彩依担忧道。

“可是现在男人已经消失了。”李牧无奈道。

“亚特兰蒂斯人说不定还有精子库存，可以向她们购买一些。”彩依想到地球另一端的人类。

“她们的男性消失得比这边还早，情况不可能比我们好。你先不要将这个消息放出去。我要出差一下，一切事物交由你处理。”李牧说完，开始订购前往廖内城的车票。

在新福州市西部最外围一环，地下一十米处。有一个庞大的地下车站，分两层，每层30米，上层客运，下层货运。车站与城市电车无缝连接，下电车就可以直接乘扶梯下到客运层。

李牧所乘坐城际列车采用磁悬浮，轨道是半埋地下的封闭式结构。透过轨道外的玻璃罩可以看到广阔的苔原，蓝紫色天空之下是一片整齐的靛青。由于没有臭氧层保护，苔藓们为了从强烈的紫外线中保护自己，演化成富含靛青色素。靛青色素能吸收额外紫外线，从而保护苔藓的叶绿体。正如300年前的高山植物一样，高山植物太阳辐射剧烈，只能生成蓝紫色素来保护自己。

在苔原之间有无数的洞穴，洞**是水池，池子里有一种两栖章鱼。这种章鱼进化出能在空气中呼吸氧气的书肺，能够登上陆地。不过柔嫩的皮肤还不能脱离水的保护，所以只能像两栖脊椎动物蛙类一样生活。这是城市以外地区除人类以外最大的动物，体型大约与小狗相当。

磁悬浮列车飞快驶向廖内城，40分钟后李牧抵达400公里外的廖内城。与参差不齐的新福州市玻璃罩不同，廖内市像一个透明的蛋壳。玻璃钢和钢架构成穹顶，穹顶最高为200米，穹顶之下的大楼可以自由拆毁重建。而新福州市需要先封闭拆毁大楼周围，才能拆毁重建，极其麻烦。辐射雨水直接从支撑穹顶的支柱里流入地下水道，支柱可以方便替换维修。廖内市这种蛋壳穹顶很漂亮，远远在太阳光下看就像一个巨大的人造蛋半埋在地上。

设计并建造这种穹顶的新宇建筑公司工程师还获得了普利兹克奖。建筑师是年仅18岁的新晋天才，名叫张珂。

“四年不见，廖内城竟然修建了如此漂亮的穹顶。”李牧不由惊叹道。

“简直就是艺术品。”邻座的人同样感叹道，“这种设计特别适合太空。”

“阁下是从事太空工业的吗？”李牧发现邻座的女子是一个金发碧眼的亚特兰蒂斯人，深邃的眼睛加上高耸的鼻梁让人印象深刻。

“您好！我叫缇娜，这是我的名片。”缇娜调出名片，将平板递给李牧。

李牧接过平板，看到上面显示缇娜现年35岁，Spae公司的市场总监，身高170厘米，并有联系ID。

“你好！我叫李牧。”李牧同样递出自己的名片。

“你们要来开拓航天市场吗？”大灭绝时正是航天挽救了人类最后的一点火种，因此现在的人类对于航天有一种莫名的感情。富人都热爱乘飞船上太空旅游，市场的火热刺激更多航天公司的出现。Spae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其占据了亚特兰蒂斯邦联发射业务的60%。现在市场总监出现在廖内市，毫无疑问是开拓新市场的讯息。

“坦诚地说，是的。贵邦联市场还是很可观的，我们也想试一试。”缇娜开诚布公道，她想尽快与当地人交上朋友，以便开展商业活动。为此她还花了一年时间学习新汉语，成果斐然，李牧如果不看缇娜脸甚至会认为她是新汉人。

李牧想起运营总监彩依提议向亚特兰蒂斯人购买精子的事，于是向缇娜问道：“缇娜，想请问一件事。你们邦联的精子库存情况如何？”

“哦~你怎么会想问这一件事？”缇娜眉头微皱，南华邦联和亚特兰蒂斯邦联是两个独立的政治联盟，虽然都是人类，但是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能随意透露精子库情况的程度。

李牧考虑一会儿，青鸾公司算是老品牌了，如果青鸾公司出现问题那么其他公司肯定不会没事，毕竟冷冻精子的有效期有限。如果亚特兰蒂斯邦联研发出解决精子新来源的方法，南华联邦也就可以购买，挽救新汉人，但是亚特兰蒂斯人选择保守技术，让新汉人自生自灭怎么办。现在还不能轻易将新汉人冷冻精子失活的信息透露出去。

“就是很喜欢你们的金发碧眼，想着能不能去购买一些精子怀孕，生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儿。”李牧佯装不好意思道。

“原来如此，不过好像我们两个人种之间已经有生殖隔离了。库鲁城有少数新汉人移民，不过她们购买的亚特兰蒂斯人精子不能形成胚胎，无法怀孕。”缇娜道。

“还有这等事。没想到仅仅300年左右，人类就分隔为两个不同的物种了。”李牧感叹道。如果是这样，就更不能将精子库失活的信息告诉对方了。

磁悬浮列车很快到站，李牧与缇娜友好分别。

廖内市的电车轨道间隔仅为一公里，车站与车站之间距离也为一公里。比新福州市的两公里间隔小，城市内交通更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