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阳县知县,本官正要找你,你身为知县怎可玩忽职守不理县务。”
“巡按大人,本、本官一向兢兢业业,不敢懈怠,只是近日身体不适才没上早堂。刚刚有差役去报下官才得知大人前来。”
“听说你县中出了个童生被举发冒良的案子,牵涉到你了?”
通阳县知县看看一边的孟县丞,才又开口道:“大人莫要听信小人谗言,本官最近受了许多冤屈,正要请巡按大人替下官伸冤。”
秦云何也皱眉看了看一边的孟县丞。
孟县丞只是垂着眼,看着手中茶杯没说什么。
看来通阳县的知县跟县丞,关系不怎么样啊。
“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本官此次奉圣命前来主要就是查冒良一事。”
“是,巡按大人容禀。这事儿实在是那几个生员无理取闹,之前举办县试的时候他们就来举发过一回了。
他们声称那个生员韩林是皂吏子孙,不该让他参加县试。但是下官让人查了那册籍,韩林的祖父并不是在册的皂吏,别说他不在册,就是他在册,韩林他爹韩方早就过继给了他的伯父,韩方的伯父又不是皂吏,怎么能算皂吏子孙呢?”
“那为何生员还一口咬定韩林是皂吏子孙?”
“哎呀,大人,要不怎么说他们是无理取闹呢?他们非说韩家就是为了让韩方摆脱贱籍,故意说过继给了他伯父的。所以有闹到提学那儿了。”
若是真的是过继了,那按说确实不能算是贱籍了。
不过这也只是知县吕庆的说法,秦云何自然不会就此听信。
“此事本官自会查清,吕知县只管理好县务,不可再放任懈怠。”
“是是,下官不敢。下官真的只是身体不适而已。”
“本官已令人刊刻发放敕谕,再劳烦吕大人发布告示,本巡按到此,县中百姓若有什么冤屈不满,皆可到本司投告。知县、县丞不得阻拦。
县中案卷、钱粮簿都准备好,本官要核查。另外,选几个能干的差吏、书吏于本官听用。”
“是,下官领命。”
“你先退下吧,稍后让人先把韩林一案的案卷送来。”
秦云何让知县吕庆退下,却留下了县丞。
“孟县丞,这个韩林冒良一事你怎么看?”
“回大人,这个事儿事关知县大人下官不敢说。”
秦云何看了看他,前面也不知是谁将这事儿捅到他面前的。
“不……过,巡按大人要问,下官自然不敢隐瞒。”
秦云何点点头示意他说。
“其实也不能怪那几个生员要上告。说是韩方过继给了伯父,但其实两家就隔一堵墙,韩方小时候两边跑,这算什么过继了?
再一个,韩方的生父明明白白就是做过皂吏,也不怎么知府让人来查的时候,韩方生父就不在册籍上了。这……谁能信服?这不欲盖弥彰嘛。”
不在册籍上了?
“你先回去吧,让人将册籍跟案卷一起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