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没有将刘茂举发的事儿上报?”
吕知县继续讪讪道:“最一开始,下官确实不知道韩家有人做过皂吏。当时我看了他们的保结感觉没什么问题就加了印。后来刘茂来举发,我就将韩方父子以及里长里老叫来详问,确定韩方生父虽然做过皂吏,但是他早已经过继了,所以就依然让韩林参加县试了。
因为……”
吕知县心虚的看一眼秦云何,道:“因为开始出印结的时候没有查证,又想着反正最后查下来韩林确实出身清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上官怪罪,所以……就没上报。”
秦云何早就看出吕知县恐怕从没重视过具印结这个事儿。
别说具印结,就是刘茂来举发,他也没想着看看过去的案卷,而是草草叫人来问问就结了。
估计是没想到会碰上刘茂这么顽固的举发者,竟然又报到了府衙,甚至后来去了提学司。
秦云何道:“吕知县,你身为一县父母,总管一县县务,科举又是朝廷取士之径。一县士子保结由你手中过,你责任重大,怎可如此敷衍?
就算不为士族清澄,单为你自己的前程,难道不该谨慎再谨慎?
还有,既然提到旧案,查核案卷不是最基本的吗?这也能敷衍?”
吕知县被说的如芒在背,额头冒了不少汗,抬了袖子擦了擦:“大人教训的是,下官领教。”
“还有,关于县中走你的管家路子的传闻,是真是假?”
秦云何自然知道他不会说实话,于是又加了一句:“你最好说实话,若是实话,只要不是太严重,本官还可轻饶你。若是不说实话,最后被我查出来,可不要怪我从严处置。”
吕庆本来都准备完全否认的。
可是作为地方官,哪里有跟当地乡绅地主一点儿来往没有的。
犹豫半晌,吕庆终于道:“大人,说什么走管家的路子,那真的夸张。本官到地方,哪可能一点不结交呢?有时候有些想拜见本官却找不到的可能就会找找我的管家。
但是大人尽可以去打听,本县绝没收钱就枉法的事。
当初到地方时候的上任礼,也说好了只取百金,绝不多收。”
秦云何自然也明白,若说到地方毫不结交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知县跟推官不同,单说要治理地方,政令推行,若没有地方乡绅支持开展起来都会艰难。
结交倒也不一定就会贪赃枉法。
至于吕庆如何,秦云何打算再自己查访一下。
所以秦云何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就让知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