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确实有一些士绅非常在意。
一个姓王的士绅就似乎还有些犹疑,道:“大人,我倒是觉着,还是得看韩方过继的具体时间是在韩杨做皂吏前还是做皂吏后。
韩方过继若在韩杨当皂吏之后,那难免还是有借过继让子孙摆脱贱籍之嫌。若真是如此,此例一开,以后争相效仿,那良贱尊卑岂不乱套?”
另一个李士绅也附和道:“巡按大人,在下也赞同王兄的看法。尤其私改皂吏册一事实在蹊跷,此事若不查明,还是会让人怀疑韩家过继一事真实性。”
秦云何点点头,道:“一县册籍关系重大,私改一事本官自然要查明。来人,将薛海传上堂来。”
很快前书吏薛海被带上堂。
秦云何道:“薛海,你再将你撞见皂吏册被改一事经过陈述一遍。”
“是,大人。大概是十八年前,当时我还在跟着师父刘书吏做学徒。某一天中午,我看到师父悄悄将户籍册子里的一页揭出来替换了一页新的进去。我问师父为什么要替换,他说淳安镇的韩杨韩老爷的儿子韩方要考科举,花钱请他将皂吏册改掉。
当时小人想着册籍事关重大,就偷偷将那一页藏了起来。
去年知县大人要查看皂吏册的时候,小人想着是时候该拿出来了,于是将那册页拿给了知县大人。谁知道知县大人看都没看直接撕毁。后来又抓了个错漏将小人的差事给革了。”
这次不光当着的人更多,在座 还有本地有头有脸的士绅,更是把吕知县气得七窍生烟。
“一派胡言!本官从没见过什么册页!你不过是丢了差事对本官怀恨在心于是胡乱攀咬嫁祸!”
“大人撕了自然想怎么说怎么说了。”
吕知县还想再辩被秦云何拦住:“吕知县稍安勿躁。薛海,你确定真的有那页底稿且被知县撕了?”
“大人,小人确定!”
秦云何将册籍递给使役,示意他把册籍给在座士绅瞧瞧。
“这就是三十多年前的那本皂吏册。我和众书吏翻了多遍都没能看出揭改过的痕迹。
我问过不少书吏老手,一般来说,这种旧册子不管是替是改都不可能天衣无缝,多少能看出点儿痕迹。
十八年前,这本册子也已经有十几年了。然而却没人能看出一点点的替改痕迹。
我又问了旧日与薛海的师父共事过的书吏和衙役,都说薛海的师父确实有模仿字迹的绝活,但是不留痕迹的替页儿却从没听过。”
薛海道:“大人,这种绝活儿我师父当然不敢让别人知道,知道了岂不要遭县太爷猜疑?”
秦云何道:“那这绝活儿想必你也学到了一二?”
薛海赶紧道:“回大人,师父教徒都会留一手,这样的绝活师父并没教给小人。就是师父愿意教,小人也不敢学。”
还真是吃定了他师父不能开口给自个申辩了,什么话都由着他说了。
“来人,将曾与韩杨共事过的书吏、皂吏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