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韩方过继为事实,更知道里长、邻里所言不虚,却因一点陈年嫌隙一次次挟私报复无端举发,只为断了韩家仕途路。
你之品行,如何担得起头上功名?”
刘茂一听大惊失色,生怕突然被告知要革除功名。
“大人!生员、生员只是对韩家出身有疑问,这也有错吗?若这都有错,那日后士子谁还敢举发冒考?”
“若真有冒良科考,你发自公心举报,自然无可厚非。可你自问是发自公心吗?”
“大人、大人如何知道生员就不是发自公心……”
“你与韩林同在一镇,连韩方如何称呼他爹都清楚,会不清楚他有没有过继,有没有给韩听成服送葬、守孝祭祀吗?”
刘茂等几个生员顿时乱了方寸。
秦云何看震慑得也差不多了,于是又道:“你们可知县中何人在怂恿生员罢考?”
“小人不知?”
“你确定不知?”
“不知……”
秦云何知道,就算他知道这会儿也不会承认。
秦云何扫视堂上众人,道:“陛下重视士人出身清白,更重视科考是否顺利,所以才两次派巡按来处理冒考一事。
却不想陛下一片苦心,竟让有心之人借此煽动罢考扰乱科考。”
堂下士子无论有无煽动之举,但基本都知道有人煽动罢考一事,所以都默默低下了头,生怕被巡按一眼盯上。
“吕知县,罢考干系重大,煽动罢考者务必查明,一旦查明,革除功名严加责处。”
“是,下官领命。”
秦云何又看回刘茂:“至于你,刘茂。心胸狭隘不足为乡邻表率,本应革除功名。本官念你苦读数年不易,暂留你的功名。
教谕,你身为县学教授,对县中生员有教导训诫之责,刘茂等人就交你带回县学教导。若有人不服管教,将此次详细经过上报学政,让学政发落即可。”
离京前陛下的意思,显然是既希望保证士族清澄,又不想决判过严,其中分寸,自然由秦云何拿捏。
尽管刘茂的嫌疑很大,但毕竟并不确定煽动罢考一事确是刘茂所为,也不好责罚过重,所以秦云何决定暂留他的功名。
教谕自然也知道这次这事儿的恶劣,赶紧领命,带着几个生员退下了。
此事暂告一段落,秦云何下令退堂,又转向来做公证的士绅们:“此次幸得各位士绅来做公证,才让事情顺利告一段落。如今本官在行所落脚,不知各位可愿赏光随本官到堂一叙?”
虽是询问,但巡按相请,哪有不去的道理?
何况,这些士绅愿意来无非也是觉着能被巡按请来做公证是项殊荣。
如今巡按大人又请他们到行所叙话,自然更是面上有光,自然无不答应。
知县一看秦云何请士绅去行所坐,立马猜到秦云何可能是要跟他们打听通阳民情以及县中政令等,赶紧道:“大人,可要下官陪同?”
秦云何自然不好直说不方便,只得吩咐道:
“烦请吕知县安排人将此次案卷整理好,务必不要遗漏细节。
再吩咐手下审一下薛海,看看他有无受人指使。还有就是追查县中煽动罢考一事,也要及时安排。待各项事务都安排好了,再到行所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