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的寒冷了。
冷风呼啸,马蹄声响。
清晨的官道上,满是枯草,看不到半点儿绿色。
又是五六甲胄不全、面色焦急的汉人骑兵,急急地朝着金城赶去。
后面远远地还跟着三四十羌骑。
不急不慢,远远缀着,若是皇甫瑜等人逃的慢了,这群羌人还会弯弓搭箭,时不时射上一两箭,催促上一二。
显然,皇甫瑜先前那一手骇人心魄的弓术,属实让他们心悸不已,不敢过早上前。
冷风宛若刀割,一刀刀地刮在那满脸血痂的皇甫瑜的面上。
让连续两夜都没怎么睡、身形摇摇欲坠的皇甫瑜,勉强维持了清醒,再次握紧缰绳,只是面上仍旧疲倦不已。
而他的一侧,年幼些的皇甫峻正眯着一双狭长眸子,朝着前方望去。
一来如此望的远些,二来,免得寒风吹入眼睑。
“大兄,前面有人!”
皇甫峻望得前方隐约竟有数十骑,狭长眸子闪过些许喜悦,声音有些惊喜。
“不若咱们现在便打马过去!让那些人给咱分担些羌人!”
皇甫瑜同样抬头,神色漠然地注视片刻之后,却是淡淡摇头。
“避开吧!距离金城不过半日的行程了,没必要再将旁人牵涉进来!”
“那李文侯看似粗犷大条,实则却也是个心思的。”
“明明他都答应了韩从事要放咱们走,先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却又偷偷摸摸派人出来追杀咱们,要将隐患按灭在掌心之中!”
“得亏成公英回去的早,要不然遇到这群追兵,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皇甫瑜说着,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在凛冽的风中,凝作了一条白练。
听得他这话,年幼的皇甫峻纵然心中不满,也只好高呼一声,带着众人偏了些许马头,继续朝着前方奔去。
皇甫瑜同样调转马头,打算绕过前方荡起烟尘的数十骑。
若是搁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多半就直接领着这几溃兵,临近那群骑兵时才绕开,定要教前方那群骑兵助他一助。
只是...平白受了那韩遂恁么大的好处,又被其人起的字,隐晦地指点一二。
皇甫瑜终究是受其影响,少了些许杀性。
这才选择绕路。
‘这李文侯在历史上不过是稍稍留下了个名字罢了!怎地这般难缠?’
‘他尚且如此,那曹操、刘备、董卓...又是何等的英姿?’
‘不知何时才能见上一面!’
回想着这几日的遭遇,皇甫瑜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叹道。
数人逐渐绕开了前方官路,朝着另一侧奔去。
距离越来越近了。
前方那数十骑,荡起的烟尘,似乎也暗淡了几分,让人能辨得清楚马背上的身影。
一直留意着那数十骑的皇甫瑜,忽的愕然。
“怎么,那里也是股溃兵?”
“不过...那落在马队最后的那面上有伤的年轻人,怎么一直往我这边瞧?”
旋即,皇甫瑜感受到那马队中投来的视线,又是疑惑。
而皇甫瑜身后追着的那二三十羌人。
此时看到前方有数十骑兵,忽的面色大变,忐忑不已,生怕是成制式的汉军。
“前方何人,不想惹事的话,还请速速退去!”
那为首明明是羌人打扮,却非要学着汉人带個冠帽的荔非术,也是略显心虚,用那一口不甚流利的汉语,厉声向前喝道。
同时,这群追来的羌人还都逐渐减慢马速,方便变道逃跑。
只是...烟尘逐渐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