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对待他的披风自有一套办法,比方说斯特兰奇先生,他就选择直接无视披风。 “你们找的那个老人原本就是哥谭市民。”斯特兰奇介绍,然而披风在旁边抢尽了风头,不仅在地上打滚,甚至!还!站了!起来! 斯特兰奇继续无视:“但是哥谭市迎来了一场巨大的恐怖袭击,这场恐怖袭击的策划者是……” 披风站起来,在斯特兰奇身边打转,一蹦一跳,很皮。 这边三人无法控制自己的眼光定格在披风身上。 斯特兰奇不动如山:“策划者是小丑。” 披风跳起来,糊了斯特兰奇一脸。 三人:“……” 斯特兰奇终于被成功打断了,他扯下脸上的披风,无奈地叹息,对三人说:“抱歉,它不怎么听话。” “挺可爱的。”彼得违心地说。 “是的。”阿蓝蓝百分百无脑附和帕克先生。 死侍一语道破天机:“这个披风真的皮。” 斯特兰奇心想小丑的风头居然能够被他的披风夺取,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挺骄傲的。斯特兰奇安抚地把披风抱在怀里,披风才终于老实地伏在他肩头,像只撒娇的猫。 “小丑的恐怖袭击给哥谭市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后来他不知怎么的逃到了纽约,超级英雄们抓住了他,虽然中间也有一些波折,”斯特兰奇简单概述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很快,蝙蝠侠到纽约领回了小丑,将他关在了阿卡姆,后续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个,彼得倒是记得,蝙蝠侠来的那次,斯塔克先生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并坚持声称哥谭市的特产是疯子,批发市场是阿卡姆。 彼得看了一眼阿蓝蓝,嗯,所以她刚来到地球的时候,被斯塔克先生当做阿卡姆的人,还特意打电话联系了哥谭。 阿蓝蓝对阿卡姆也有印象,甚至隐隐有些亲切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被斯塔克先生念叨太多了的原因。 咳咳。 死侍一跃跳上旁边的天台,四下看了看:“这破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啊,看上去还很黑。” “哥谭市的晚上是犯罪率最高的时间段,出门的人很少,所以也就显得黑暗,”斯特兰奇解释,看了一眼他的时间宝石,继续说,“如果你们需要动手的话,可以大胆去做,这里是老太太的梦中的哥谭,这次的目的是为她解开心结。” 你这么说就有点…… 死侍垮着脸:“哇,我还以为我们是来拯救世界的。” “拯救一个老人,也可以看做拯救世界。”斯特兰奇博士认真地说,“你们知道,施展魔法靠的正是坚定的意念,那位老人日日被小丑的梦魇所困,她的梦境不仅影响了她,甚至可以影响别人。我之前尝试了许久,但还是没法找到她的症结在哪里。” 死侍似笑非笑:“等等,等等,斯特兰奇博士,恕我直言——您可是地球的大魔法师,结果却养了一只猫似的披风,还操心着老太太睡得好不好?” 那又怎么了,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魔法师吗? 斯特兰奇博士无视了死侍,就和无视披风一样熟练。 不过以彼得·帕克的性格,别说是拯救老人了,拯救一只猫他都会全力以赴,而且更不用说是在梦中的世界,他们完全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 “我刚刚设置了一个时间定点,”斯特兰奇博士说道,“虽然说在梦中的世界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但是我想我们不会那么一帆风顺,所以,假如我们在解救老太太的梦境中失败了,我们就会从这里重新开始。” 三人纷纷看向斯特兰奇博士,阿蓝蓝以她技术人员的思维首先发现了一个死循环的可能性:“那我们如果一直没法解救那位老太太,就会一直被困在这个梦境里?” “游戏存档的设定?”死侍也问。 彼得紧跟其后:“那我们的时间怎么计算,在老人梦里的时间和在外面的时间一样吗?” 斯特兰奇挑眉,对他们的反应还算满意,是的,这就是魔法,你们都应该惊叹。 “我们当然不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因为我有时间宝石,”他晃了晃胸前的挂坠,然后继续说,“确实和游戏存档很像,而且我们每次从这里开始都会记得之前的经历,所以可以避免我们走错路。至于时间问题,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我们出去后,和之前进来的时间还是一样的。” 死侍痛心至极:“这种强大到变态的能力你居然只用来拯救老太太!” 三人一顿,纷纷看向死侍,眼神很复杂,并且带着谴责。 死侍立刻反驳:“干什么?你们难道都没有想歪吗?我就不信只有我一个人想把女朋友带到这个世界里。” 斯特兰奇博士摇头:“是的,只有你一个人。” 说完,带头往前去,彼得谨慎地拉着阿蓝蓝,死侍被孤单地丢在几人身后,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和超级英雄的代沟,这些人也未免太积极向上了。 他耸耸肩,跟上前面几人。 “不过在哥谭,会有很多人和你的想法类似,”斯特兰奇补充,“毕竟这里是哥谭,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 阿蓝蓝问道:“这里不是有蝙蝠侠吗?” 在他们的描述里,阿蓝蓝觉得蝙蝠侠就和彼得一样,热心肠并且善良,惩恶扬善——这样的人在的城市,总不会恶到哪里去吧。 彼得想了想,回答说:“其实蝙蝠侠在哥谭市的地位很受挑战,很少有人把他当成一个英雄,或许有不少人认为他是个管闲事的人呢。” “那这也太孤独了……”阿蓝蓝小声说,“他有什么朋友吗?” 彼得摇头:“我也不清楚。” “那么在这个梦里,你们都会清楚。”斯特兰奇走在前面,接着从房顶一跃而下,面前是一幢独栋小别墅,二楼有昏黄的灯光亮着,门前的月季死气沉沉地低着头,看上去有些恐怖。 彼得揽着阿蓝蓝的腰一起跃下,看到斯特兰奇停在这个小别墅前,几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魔法师带着他们闯鬼屋……? 斯特兰奇特别正气凛然:“这就是老太太在哥谭的家。” 光是找到这个地方,就花了他好几个晚上,要进去并且不被发现,又花了他好几个晚上,然后在这个梦境里让老太太陷入沉睡不要经历接下来的事情,又花了他好几个晚上。 总之,斯特兰奇虽然嘴上拒人千里,但实际上是个又别扭又善良的人。 斯特兰奇回头正想告诉他们跟紧自己,就看见某个外星人手心投影出了眼前这幢别墅的构造,不仅如此,还清晰地反映出了里面哪些地方有活人。 阿蓝蓝放大了示意图,并指着一楼楼梯下面:“我们到这里来,离亮着灯的那个房间最近,而且这里没有人。” 某法师沉默了。 他试了好几个晚上的成果啊…… 斯特兰奇瞥了一眼阿蓝蓝,不开心地画了个圈,自己先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阿蓝蓝很靠谱,这里果然没有人,并且只需要上个楼就能到老太太的房间。 几人走到老太太房间门口,纷纷看向了斯特兰奇,眼神中询问着下一步该做什么。 斯特兰奇解释:“再过一会儿里面的人会出来,我们到时候进去,然后让老太太沉睡就可以了。” 他话音一落,门从里面打开,有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皱着眉头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低声咒诅:“房东都九十多岁了,啧,可真能活。”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钱夹,看来是交房租的房客。 阿蓝蓝瘪嘴,朝帕克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彼得顺势揽住她。 里面的灯关掉,斯特兰奇在黑暗中向几人示意了一下,接着便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老太太耳朵不灵,对几人的闯入没有察觉,只是能听见床上的人有隐隐的啜泣声。 地球的老人……好可怜。 阿蓝蓝怜悯地看向黑暗处。 斯特兰奇博士的魔法如轻盈的羽毛缓缓落下,接着床上老人的啜泣声渐渐变小,最终化为了轻微的鼾声。 斯特兰奇这才朝三人解释:“过一会儿就是小丑的恐怖袭击开始的时候,我现在让她睡过去,只能保证她不经历那一切,让她情绪稳定在这里不受更大的打击。但是再过一日,她还是会在梦里梦见同样的事情,伤痛没有改变。” 阿蓝蓝脱口而出:“你们知道二元倒回改造架构吗?” “那是什么?”斯特兰奇问道。 “斯塔克先生的一个发明,就是通过场景再现修复心灵创伤,”阿蓝蓝解释,“我在他的论文里看到了。” 彼得顿悟:“哦,九月基金那次……呃,九月基金就是他骗梅婶说我报了他的项目,哈,实际上没有,嘿嘿,他是自己找到我的,那天他突然出现在我家,我被吓了一跳,哈哈哈……” 死侍打断他:“好了好了,感谢他的知遇之恩,那么我们继续说说那个二元什么东西。” 阿蓝蓝意犹未尽:“为什么停下来,我还想继续听你说呢。” 彼得笑眯眯地摸摸她的脑袋。 斯特兰奇说:“你的意思是要老太太去使用托尼·斯塔克的发明?” 阿蓝蓝点头。 这好像是个办法,几人这么想着,然而—— “二元倒回改造架构运行一次大概消耗两个亿,”彼得心有余悸,补充,“美元。” 好吧…… 刚刚读完经济史的阿蓝蓝闭上了嘴,显然老太太并不是能够支付得起这笔费用的人,或者换句话来说,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法支付这笔费用。 ——斯塔克就是斯塔克。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这样了,伙计们,”斯特兰奇挑眉,“按照我的计划,在老人的梦境里找到一些答案,我们帮她完成她的遗憾或者梦想什么的,她就完全从这个梦中脱离出来,也不用夜夜都沉浸在小丑袭击的恐惧中,而我也不用时刻担心她梦境的意志会侵袭现实了。” 阿蓝蓝就问:“那个小丑究竟是谁?” 斯特兰奇带着三人走到老太太窗前,看向外面,默默倒数:“三、二、一。” 轰隆—— 爆炸伴随着冲天的火光点亮了这座黑暗的城市,这道光照亮在几人脸上,也把这个小房间映照得格外脆弱,老太太依然安稳地在睡梦中,而他们已经可以听见住在这座小别墅里其他人的脚步声和尖叫声了。 斯特兰奇示意了一下那个爆炸:“那就是小丑袭击的开端。” 彼得与阿蓝蓝面面相觑。 死侍眨巴着眼:“酷。” 三人无奈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