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地方吧...”
下车扣上车门,落清努力的活动了一下身体。这里是一个整齐的田园别墅区,每一间住房都是独立切带有一片独立草坪的,如琴所说,每一家的院子里都至少有一棵大橡树。“这就哥伦比亚的田园吗...没想到华盛顿也有这样的地方...”四下看了一圈,落清赞叹道。
“嗯,真遗憾,落清先生。您作为客人,我们两口子本应该带您好好玩一玩的。”
别墅的门打开,一位金发的英俊的哥伦比亚男孩与一位华夏法兰西混血的女孩手挽手走了出来。“嗯,卢克先生,杨小姐。我也很早就想要见一见你们了。”落清笑了笑,快步走向二人,随即三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倒是我们...啊啊,想来当时飞鸟帝国中,您还特意隐藏了真实身份,现在看起来这个行为就很合理了,难道您那个时候就意识到了什么吗?”
将落清一行人请进屋里,杨小姐为大家端来了甜奶茶。“啊,感谢您的招待,那我就不客气了。”落清接过甜奶茶吹了一口,随后慢慢的品尝道。“...SAO与ALO事件结束之后,我想,我在虚拟世界中的使命就已经告一段落了。再听到飞鸟帝国的时候,我将其视作了重新开始,而且...嗯,也许是我的直觉吧,我只觉得敌人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而我在SAO与ALO的大闹又可谓尽人皆知...出于一些自私的原因,我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实际上,从您二位康复前后,我便完全了解了您们的动向...哈哈,这样的单向透明是不是有点不公平。”落清笑了笑。“真遗憾,曾经我所想的是,像您二位这样的人,只要恢复正常的生活,重获健康的身体就可以了...真没想到邪神降临会将您们这样的普通人也卷进来...”说着,落清又忧伤的摇摇头。
“...我听同胞们说过,您是一位学者,一位医生,一位战士,以及...神明...我们也听说过您的上一世代与哥伦比亚政府的恩怨...此前且不论,在被输入含有HIV的血液之后,我一度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此会在一片黑暗中走向灭亡了...哥伦比亚的那些学阀们,他们所谓的新技术新疗法,都是挂着科研的名头行敛财之实,至于见不得人的活体实验,那就更是数不胜数了...而且几年前那次满载专家,准备参与讨论AIDS会议的专机离奇失事,再加上这群家伙故意用模棱两可的说辞引导学术界走岔路...联想到他们与邪神的交易,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毛骨悚然...啊啊,如果是之前,再重获新生之后,我和我的妻子会向基督还愿,感谢祂的慈悲吧,可是现在...”说着,卢克先生感激的看着落清。“真正的神明就在我们眼前...我啊,我要感谢的人有很多。我的父母,我的妻子,人之光的同胞们,以及...”“呵呵,这就可以了。”落清笑着摆摆手。“...无论何时,我都不愿以神明之姿出现在我的同胞面前,更不愿他们因我的神明身份而对我膜拜...尽管身为神明是客观事实,但是我啊,还是更喜欢以人子的姿态行于这片大地,用自己的双手与大脑改变些什么,与我的同胞共同见证悲喜。”“...是这样吗...”沉思了片刻,卢克先生笑了笑。“嗯,那么这样的话,我就以同行的战士的身份对待您了——我知道您是为了什么来的,跟我来吧,我这边有您所有感兴趣的资料。”说着,卢克先生站起来拍拍落清的后背,落清也站起来以温暖而骄傲的笑容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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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奶奶,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孩子们叫住了落清的母亲,只见妇人一手扫帚一手簸箕,正在收拾分部里面的卫生。“您已经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了...”“啊啊...是吗...”落清的母亲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原来已经晚上五点多了,该做饭了呢。”“阿姨,晚饭我们来吧,您辛苦了很久,该休息一下了。”木棉季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拿走了扫除用具。“这...”落清的母亲还想说什么,却被蓝子以笑容制止了。“那...那我就稍微休息一下,你们...”“阿姨,请放心吧,我们的家长都交给我我们的。”雪川君安慰道。“真是的,你们这些孩子啊...”沉吟了片刻,落清的母亲终是慈祥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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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菜咯!”
端着大大小小的饭菜上桌,木棉季与蓝子的围裙还没有摘下来,而雪川君则是推着梨莎将昏昏沉沉的分部成员们叫醒,众人揉着惺忪的睡眼伸着懒腰。这一段时间南岛分部的工作量不可谓不大,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而落清的母亲便担负起了照顾众人饮食起居的任务。
“我...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Frank的骨头扭动着,仿佛一根海草,太阳穴的血管跳动痕迹十分明显;娜塔莎则用力的扭动着四肢腰背,不时将自己的腰椎靠在桌角上使劲蹭一蹭;博士还在强撑精神,眼周的浮肿却暴露了他缺乏休息的事实;静和与樱在东瀛协助阳子的工作,他们打架没少打,密件也没少破译,还截停了几次未遂的恐怖袭击,每个人身上都有淤伤;叶莲娜尽管被告知好好学习即可,但每次电子攻防战的紧急集结也一定有她的身影,除此之外,与彻大教授实验室的合作也是三天两头的有事。
“啊,您醒了。”
落清的母亲将一件毯子披在了博士的身上,又给其他人拿来了糖与姜茶。“呼...好多了...谢谢阿姨...饭菜已经做好了吗...”Frank揉揉剧痛的太阳穴吹着茶叶。“你们啊,我已经把你们的止痛药没收了哦,累了就该休息,不许学清儿那孩子用止痛药硬吊,明白了吗。”落清的母亲假装训斥着几人,“饭菜...是孩子们做的,大家都别忙了,赶紧洗洗手来吃饭,有事吃完饭再说不迟。”
...
“啊...这汤好喝啊...”
咽了一口热汤,博士靠在椅子上。“这是小木棉做的,很不错吧。”落清的母亲也尝了一口,随后眯着眼笑着摸摸木棉季的头。“啊...大家能够喜欢就太好了...”木棉季有些害羞的脸红了。“其实...有很多菜都是在SAO中,我们跟着大姐悄悄学的。”“曾经就听说东瀛的孩子自立的很早,没想到这样小小年纪就会做菜做饭了,而且味道还这样美味...啊啊,那个时候的清儿...”落清的母亲一边吃着,眼神一边飘向了远方。“不瞒大家说,其实我的父亲,也就是清儿的外公,也是一位军人。”
“哦?也是军人...这还真是...”
被工作搞到近乎崩溃的众人能听到有人讲故事,自然放下了一切心事专心听起故事来。“我的父亲是1929年生人,曾经在朝鲜战争的时候,他作为志愿军踏上了战场...他只是首长身边的勤务兵,并不是战斗人员,不过当年,在部队出去打仗需要他留守的时候,他还是用一把手枪做掉了一个摸上来的哥伦比亚鬼子,而后又因为勤劳肯干,被授予了一些勋章...只不过,自从在战场上回来以后,我的父亲的耳朵就出了问题,听力一直在衰退,要人在耳边很大声才能听明白别人说的什么...我是1969年生人,到我那个时代,我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战争了...我们是享受了和平的一代。而在清儿小的时候,我的父亲还教育清儿,不要当兵,不要上战场...这是我父亲的私心,他知道当兵的生活有多艰苦,也知道战场上有多么残酷,而且小的时候,清儿的身体也很不好,三天两头生病,我们当时都觉得这孩子就不是当兵的苗子,也就没有在意过这些话,可是现在...直到清儿前往阿非利卡前线,前往那些需要他的前线,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战争离我们从来都不遥远,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狼烟随时会悄然升起...我的父亲与清儿的感情很好,在清儿小的时候,我的父亲总是哄他,我这里还有清儿坐在婴儿车里,我的父亲推着他的照片,你们看啊...”
落清的母亲说了很多,大家也认真地听着,不知不觉间,桌上的饭菜也被清空了。“...也许,我父亲的灵魂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清儿的身上...我的父亲为了和平奔走过,现在清儿也会将这条路贯彻到底...生于和平时代的我此前并不理解这一切,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这一切...我啊,无论清儿是谁,他都是我的儿子,若是他遇到危险,若是他遭遇风暴,那么就算羸弱,我这个母亲也要展开双臂,将儿子护在身后吧...”落清的母亲笑了笑。
“...真是神奇,没想到大姐的祖辈也是为了和平而战的军人...也许,这真的就是一种宿命呢...”蓝子吃光了碗里的饭感叹道。“命运吗...这孩子所身负的命运是那样的沉重而壮烈...曾经,我的母亲请过一位观音,那之后不久,我就顺利的怀上了清儿,本来,我只指望他能够平安长大,能够安度一生,没想到...”落清的母亲自嘲的笑了笑。“您应该以落清为傲,他是您的骄傲,是我们的骄傲,是全人类的骄傲。”博士说道。“好了孩子们,收拾桌子就麻烦你们了,落清的妈妈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吗?”“那阿姨,我们这就回去工作了,您不应该累着,前辈会担心的。”娜塔莎说着也要走。“你们等一下!”想到了什么,落清的母亲突然叫住了几人。“你们大家才是,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正经休息过了吧,现在谁也不许干活,都给我补觉去!我跟你们的领袖请假,你们都不许像清儿那样透支身体,明白了吗?”“这...”几人瞬间面露难色。
“哈,我同意了,让大家都去好好休息吧。”
瑶恩的通讯神不知鬼不觉的接入了几人的终端。“你...你怎么...”Frank还在好奇,却被瑶恩打断了。“你们的生命体征检测报警了你们不知道吗,已经超越阈值到不能透支的地步了,总部命令,你们必须完全休息至少18小时...一个落清不听话就算了,你们别给我添麻烦啊。”瑶恩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分明是关切的笑容。“哈...你这家伙,自己不好好睡觉,到教训起我们了。”看着瑶恩眼睛里面的红血丝,Frank反嘲到。“说吧,你又背着我们吃了多少止痛药?”“我...我这是...”瑶恩还想反驳,他试着用手臂撑起身子,却发现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就是啊,要是大姐知道大家都这样透支身体,肯定也会不高兴的吧!”雪川君站了出来。“...好吧,那我们就回到房间了...说来,我都忘了自己多久没沾床了...”博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去把实验托管给AI了...希望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要报错...”娜塔莎伸了伸腰。“我也...我也得...”Frank揉揉太阳穴,还想说什么,眼皮却在打架。“这就对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还有瑶恩,你也太累了。”落清的母亲看着几人回到房间,随后转头看向瑶恩。